163 风流才子㈡ (第1/2页)
乔安对这位兄长的印象, 全是自卫照婉遗留下来的记忆中得来的。
身体原主对卫照华这位兄长的各个方面都极为推崇。其他方面乔安初来乍到了解不多, 又怕记忆中的印象因亲人之故过于美化, 暂且不予评论, 但在眼光方面,乔安认为那是绝对值得称道。
听听他对张道青的评价,那真是分毫都没有说错。
一首诗圣杜甫的《春夜喜雨》, 一首诗仙李白的《将进酒》,这能不是“仙圣之才”吗?要是连这两位大佬都无法青史留名, 李白什么情绪先不说, 身为李白迷弟的杜甫估计得立即气炸。
卫照华见自家小妹正爱不释手地翻看着诗稿,就说:“阿婉, 据说父亲那里还有几首张师兄的新诗,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就去找父亲一并要过来。”
不,不想看, 她一点也不想看。
她对《唐诗宋词三百首》已经很熟悉了,目前还没有重温一遍的意思, 而且看对方这抄起诗来荤腥不忌的架势,说不定她那个未婚夫连元曲以及明清时期的诗词都不会放过。
乔安说:“还是先让父亲品个够再说吧,要是他还没品味尽兴,你我哪怕是把诗稿借一刻钟来誊抄一下, 我看都无异于虎口夺食。”
卫夫人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说:“让你父亲听见了这话,他就要从假老虎变成真老虎了。”
乔安翻了翻这剩下的诗稿, 每一首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算是明白她这位未婚夫的诗名是如何来的了。
如无意外的话,现在这位诗名大扬的张道青,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在应临书院长大的张道青了。原来的张道青心思简单,为人朴实,但现在的他,谁能知道他有着怎样的心性?
乔安的视线落在这叠诗稿上,这一共才几首诗,但仅这几首诗里已是抄了李白抄杜甫,抄了李贺抄王勃,全然不考虑文风的差异,等着时间长了,写的诗多了,早晚会有人觉得违和。这全无顾忌的行事风格,实在让人无法放下心来。
一想到她与这位张大才子之间的关系,她只能按捺下看戏的心情,开始思忖起了对策。虽然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直接翘家而走,但这也就相当于把原主的家人都弃之不顾,要是不小心给卫家惹上麻烦就不妙了。
这次会试,张道青以外书院里另有三人与他一同进京赶考。
乔安知道这里面有卫照华的好友,两人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与其她一个人在心底没有边际的杂乱思考,还不如直接向兄长询问张道青在京城里的一些事情。
“不知兄长还有没有关于张师兄的消息?”
卫照华知道自家小妹与张师兄自幼相伴长大,感情甚笃,关心对方也是应有之理,不过他委实对张师兄在京城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他说:“张师兄到了京城后生了一场病,病愈后据说与人发生了点小口角,然后不知怎的就与几位同窗分开居住了。”
乔安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怕露馅呢。
她听着卫照华以及卫夫人对她那位未婚夫的溢美之词,只当是过耳清风,左耳进右耳出的同时,自动在脑海中把赞美的对象转换到了李白、杜甫等人身上。
如此一来,她竟然还能淡定从容的时不时附和上一两句。“真乃好诗。”“诗中颇有神仙意境。”嗯,没毛病。
三人就这样聊了一会儿,乔安就向卫夫人提出了辞别。卫母、卫兄知道她因为身有心疾,精力比不得寻常人,在她离开前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休息,然后就让念夏端着一盆水果,跟着她回去了。
乔安想要回到自己房间的确有着精力不济的缘故,她觉察着身上似是还有点供血不足的迹象,在回到闺房后,她直接闭目小睡了一会儿。
她无奈地想,要是这个时候有一管改良版的t病毒就好了,直接给自己用上一针,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乔安会医术不假,但在纯古代世界背景的情况下,她的医学水准远不如在现代时表现得令人惊艳。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不管如何,她都要把医术重新拾起来了。
否则真是连揍人都揍不爽啊。
……
应临书院处的雨只下了一夜就停了,京城的雨却一连下了两三日。
金凤楼的一间闺房里,一只雪白的胳膊从纱帐里探出来,圆润的指甲上染着浓淡适宜的丹蔻,一截皓白的腕子撑着床榻,里面的人曼声问:“张郎君,雨该是停了吧?我昨夜忘了把花盆从窗外小台收回来,快帮我看看我的海棠花还在不在。”帐子里的人柔声催促着。
正在束发的青年男子闻言轻笑了一声,他戴好白玉冠,徐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木窗,将窗外的那盆海棠花小心地捧了进来。
“你方才问的话让我想起了一首词。”
他念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边话音刚落,床上那白嫩的手臂抬了起来,腕上佩戴着的那对镯顺着小臂向下滑落,双镯相击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帐内人那削葱般的手指把帐子撩起来束好,一位有着芙蓉面的佳人就这样露了出来,其人正是金凤楼里最有名的女校书徐小莲。
徐小莲见张道青因为自己的一句吩咐,转眼就有了灵感做出一首新诗,禁不住眼中秋波荡漾。她问:“郎君可否将这首词赠与我?”
张道青矜持地点了下头,然后道:“徐娘子都开口了,在下又岂有不应之理?”
张道青放好海棠花,又来到了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眸色深沉。
徐小莲露出一个清丽的笑容,她想要说什么,却注意到张道青似是在想着事情,便贴心的没有开口说话。
张道青捏了一下眉心。
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应临书院里的卫照华对他的诗有多么推崇,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一点。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知道写诗为他带来的名望,其实并没有多少让他兴奋多少,他心底自有一份无法对外人说的担忧。
张道青留给他的记忆模模糊糊,残破不堪,不用猜也知道这次参加会试的结果必然要糟。然而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应临书院,让如何他甘心?
卫院长对他颇为偏爱,他总要拿出实力来回应这份对待。即使他不是原本的张道青,但也不想让卫院长对他失望。
张道青在一开始是心怀迷茫的,他在这个时代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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