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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鏖战河东(六)4000

  415 鏖战河东(六)4000 (第1/2页)
  
  何谓阳谋,便是对手明知道这是你设下的陷阱,却不得不往里面跳,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桓熙离间慕容儁、慕容垂,便是阳谋。
  
  包括慕容兄弟与苻坚在内,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在幕后搞鬼,但燕国还是因为这件事情临阵易将。
  
  并非桓熙的计策有多么的高明,而是慕容儁与慕容垂之间的裂痕太大,他们兄弟的关系,早就没有信任可言,桓熙不过是添了一把火而已。
  
  虽然结果与桓熙的期望有所出入,他是希望慕容儁能够顺势杀了慕容垂,或者慕容垂在惶惶不安之下,果断出逃。
  
  可没想到,慕容垂会因为信任慕容恪,而主动前往东垣县请罪。
  
  当然,殊途同归,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临阵易将,对闻喜县的这支燕军偏师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消极影响。
  
  不错,悦绾曾经是有过出彩的战绩,算得上是一员良将,但他离开军队这么多年,一直扑在内政上,还能存有几分功力。
  
  譬如曹魏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早年间离开前线,在后方搞屯田,种地种习惯了,把勇气与敏锐感都给磨没了。
  
  为将者应该知晓地理,不管怎么说,也得找当地人把水土环境给问明白了,于禁却没注意到水位的变化,被关羽生擒,有庞德打样,又不敢赴死,最终晚节不保。
  
  桓熙并不是将悦绾视作第二个于禁,可不管怎么说,一个远离前线多年的悦绾,总比有十六国第一战神之称的慕容垂更容易对付。
  
  梁军所在的解县距离闻喜县只有一百五十里,石越的信使傍晚出发,桓熙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他立即在营中升帐聚将,鼓声擂得震天响。
  
  不多时,众将齐聚,而李媛已经回避。
  
  桓熙的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疑惑,他展颜笑道:
  
  “诸位,离间计奏效了,石越遣使来报,慕容垂已经离开了闻喜县,留下悦绾领兵。”
  
  一时间,帅帐内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他们知道,这就是桓熙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谢玄兴奋地问道:
  
  “梁公!敢问我军何时北上!”
  
  帅帐内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注视着桓熙,等待着他的答案。
  
  桓熙缓缓吐出两个字:
  
  “即刻!”
  
  由于东垣县与闻喜县并不接壤,位于二者之间的安邑县被梁军占据,慕容垂为了安全考虑,不可能冒险穿越安邑,注定是要绕远路的。
  
  他需要从闻喜北上,走轵关陉离开河东,再由河内郡向西,才能抵达东垣县。
  
  尽管绕了一个大圈,可慕容垂一路上快马加鞭,也只是用了三天时间便跑完了这趟路程,甚至在途中还遇到了慕容儁派去将他召回的使者。
  
  慕容垂能回来,最高兴的无疑是慕容恪。
  
  别看他在慕容儁的面前信誓旦旦,认为慕容垂不可能心生叛意,希望慕容儁莫要冤枉了慕容垂。
  
  可慕容垂一旦听说了童谣,是否会在惶恐不安的情况下出逃,这一点慕容恪的心里也没有底。
  
  好在慕容垂虽然不信任慕容儁,但是信任慕容恪,同时也信任慕容恪在慕容儁心中的分量。
  
  所以他回来了。
  
  燕军大营外,慕容恪注视着风尘仆仆的慕容垂,由衷笑道:
  
  “阿六敦,我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倘若慕容垂真的选择出逃,只怕上一次送行,就是他们兄弟的永别。
  
  慕容垂一路奔波,难掩疲态,但他还是回以笑容:
  
  “阿干,你说过的,有你在,不会让人在陛下面前进我的谗言。”
  
  慕容恪的心底涌过一股暖流,他牵起慕容垂的手,道: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陛下还在营中等着,快随我见驾去罢。”
  
  慕容垂重重点了点头,与慕容恪一同入营。
  
  皇帐内,早已聚满了人,慕容恪领着慕容垂进门,不等二人行礼,慕容儁便站起身来,当先指责道:
  
  “阿六敦!我将三万将士交到你的手上,你怎可自作主张前来见驾!”
  
  慕容儁绝口不提自己其实派了人想要将慕容垂召回。
  
  而慕容垂也并没有拿自己在中途遇见了慕容儁的使者做反驳,毕竟他走的时候,确实没有得到慕容儁的命令。
  
  慕容恪在入营的时候就已经与他说过了,无论慕容儁说什么,全都认了,自有他来求情。
  
  “微臣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慕容垂伏地叩首,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慕容儁见状,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而慕容恪也没有干看着,他替慕容垂辩解道:
  
  “陛下!桓熙以童谣离间君臣,中伤吴王,吴王心中不安,故而前来自证清白,其行为或许不妥,但忠贞却无可辩驳。
  
  “况且,广信县公(悦绾)为军中宿将,陛下以他为副将,便是要应付如今这等突发之事,既然吴王在离开前已经做出了安排,还请陛下宽赦。”
  
  有慕容恪率先表明态度,皇帐内的将佐们也纷纷为慕容垂求情。
  
  慕容儁指着这些求情的人,对慕容垂道:
  
  “桓熙略施小计,你就惶恐不安,莫非是朕不能辨别忠奸!还是担心这些人会进你的谗言!”
  
  将慕容垂劈头盖脸一阵痛骂,慕容儁称得上是神清气爽,他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将慕容垂杀死。
  
  首先不谈慕容垂的罪行够不够得上死罪,真要想杀慕容垂,哪怕慕容垂今日是左脚先进门,也够慕容儁将他赐死。
  
  慕容儁冷声道:
  
  “今日念在众人为伱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说着,慕容儁喝道:
  
  “来人!将阿六敦拖出去,重责一百军杖!”
  
  慕容恪、慕容垂闻言,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一百军杖真要打实了,肯定能将人给打死,但既然慕容儁如今没想要杀慕容垂,自然也不会故意将他打死。
  
  君无戏言,死罪可免,只不过是活罪难逃罢了。
  
  当初冉闵被盛怒之下的慕容儁打了三百军棍,不还是活得好好的,直到被押去龙城才给砍了脑袋。
  
  慕容垂被慕容儁的亲卫押走,皇帐内的众人也悉数告退,没有人驻足观看慕容垂受刑,他们避之不及,免得被慕容垂记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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