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大仁大义者,不可负之! (第2/2页)
不久,刘备就开口发问道:“丞相,今日休议,应当是最近年末,汇禀之事大多都已完成,那,唤备进宫,可是此前说修寻宗谱之事?”
刘备上次经曹操一说,心中便存了一个期待,但他没想过,居然这么快曹操就来了消息?!
难道,他真的是一心为我找寻宗谱,全心全意相助于我?
“不是,”曹操摇了摇头,“玄德莫急。”
“不急,不急,”刘备面色一松,略显惭愧的笑了笑。
曹操悠然道:“此次召伱与我一同而来,实是因为无人可用,想让玄德来立一桩功绩。”
“而且,定是玄德赴汤蹈火也愿做之事!”
这番话,铿锵有力,分外扎实,对刘备可谓毫无保留的信任。
刘备也颇有兴致,笑道:“丞相且说,是何事?”
“哈哈,”曹操笑了两声,“近日冬灾,查探之下恐有十万百姓遭难,且诸多地界都是疫病横行,我已说动了不少氏族,都愿以钱粮、人力相支援。”
“啊?”刘备大惊失色,竟是有些坐不住,只觉得脸如芒在背,“怎会有这么多?”
“南北交战,便是如此,”曹操叹了口气:“河内到东郡,这一两年内,均在交战,河岸的渡口抢来夺去,往复如此。”
“滋生的灾民自然不少,而疫病到处传扬,便在冬月时,引成大乱。”
“丞相,乃是要救危扶难,又怎会有无人可用这种说法呢?”
刘备点点头,明白了曹操所言,而且心中也顿生敬佩,这么多深受灾疫之民,全然救下来,不知要耗损多少人力财力。
“玄德,朝中公卿如何看待我,想必你早已有所感触,若是将此事当殿说出,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谗言佞语,以我家世中伤,说我中饱私囊。”
“我累了,”曹操表情悠闲的看向他,“我已说动了诸多家族,积攒了不少钱粮,再以国库拨付部分,遣军中将士同去,做到此处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劳心伤神,且又有染疫之危,此等事我实在不敢去,不知玄德可有此等胆气?”
刘备一愣,旋即朗声大笑起来,笑得难以停下,“丞相真会说笑,备自结识丞相以来,哪一次不是亲眼所见公来去战场,亲自冲杀,何等的威风凛凛。”
“多谢了,”刘备深鞠一躬,忽然动容,本来想说很多豪迈的话,但是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多说。
简单一句就已经足够了。
他刚刚当上了宜城亭侯,得了爵位光宗耀祖,已经是那一支刘氏宗脉里的当世身份最高的了。
但当然不愿就此停下脚步,若是没有功绩支撑,于心不安。
而曹操还记得他想要什么。
国泰民安。
此等大事,他愿赴危险之地,赢得一桩功德功绩。
“不必言谢,职责所在而已,玄德殿前主论便好,河内、东郡可交托曹氏旧部,广陵、彭城等交托陈登等官吏。”
“玄德主治豫州腹地,职权甚大。”
“好,”刘备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许都乃是天子脚下,治理得当自然是声名远扬。
只是,难以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获罢了……
譬如民心不能转为兵力,赏识不能成为背景底蕴,也只是功绩和治理所得的美名。
但……刘备心中忽然恍惚了一下,孟德如此待我,可谓是倍加期许,真诚以待,我怎能在背后算计这些有无。
我乃是皇亲帝胄,他才会将腹地交托于我,毕竟他人来行事,孟德可能并不放心。
不可令其失望才是,且风清气朗是我所愿,百姓安宁乃是立志初心,怎能忘却。
“丞相放心,备一定不负期盼。”
“这就对了,哈哈,”曹操大笑了两声,和刘备相视豪迈。
……
马车进皇城前停下,两人一同前往殿上参拜,有丞相和新近的宜城亭侯以及御史中丞、尚书台等一众官吏上书力建。
刘协下令开仓取三十万石粮食至各地,钱粮各是测算调运,以赈灾情,同时广发告示以告知附近百姓,可令走商传扬。
又下令征辟诸多医者,设立医署,以俸禄开设自上而下一共六阶官职三百余位。
一次紧急的朝议,顺利结束,无人异议,而且朝堂上各家都会出资相助,以记录功绩。
等散朝后,刘协留下了张韩,到后园有事相问,张韩百般无奈之下,留下典韦在前殿校场等他,然后去后园见刘协。
“烦死了!”典韦在冬日的暖阳下站着,觉得浑身烦躁,“去就去呗,留俺干什么,这皇宫规矩多,待着烦!”
朝臣对典韦的印象可不好,虽然不敢不敬,可骨子里看的眼神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仿佛他是个学识不高的土包子,靠杀人取战功,值得人惧怕却不会内心尊崇。
后园里,张韩走过了拱门,也是嘀咕着:“烦死了,留我干什么,我一个大理寺少卿人微言轻,难不成还要问计于我?!”
不多时,张韩走到刘协面前,深鞠一躬行礼,刘协已不戴皇冕,发须束于头顶,英气蓬勃。
走到张韩面前扶起他笑道:“爱卿已许久不曾到宫中来见朕了,以往所说会时刻进宫与朕同学,是否已忘却了?”
卧槽……我说过这种话吗??
张韩连忙躬身:“臣不敢忘,只是最近诸事繁忙,直至废寝忘食,难以抽身读书做学,心中不安。”
“朕现在都还记得,伯常小时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
那是宋濂,跟我有什么关系……吓!?我抄过宋濂!?
张韩猛然惊醒,最近每日都要玩,有点玩儿嗨了,竟忘却了这些事,不会是风评被人告发,又要来解释一番吧?
“近日,宫中有当年扶风马氏的典藏送达,朕欲与伯常一同而观。”
“许都的太学内,也有人将伯常这番事迹抄录悬挂于墙面,以此激励众学子。”
“伯常可谓许多人的先达之师也,如此可有兴趣为学子讲经?朕听闻,如今勋贵学子也是非名士不学,非典论不看,应当有人规正一番了。”
完全没有,张韩心道。
但口中却叹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嗯,说得好,”刘协点点头,“爱卿接着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