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自深渊归来之人(二) (第2/2页)
“70?”源稚女给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合理的答案,日本是全世界平均寿命最长的国家,大街上很多日本老人头发上都未必花白还有不少的黑色,而橘政宗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年了,在小时候的印象里,橘政宗给源稚女的感觉就是一个中年暮期的好玩大叔,爬完山总是满脸肉褶子里都是油光。
“实际上我今年才49岁。”橘政宗苦笑。
“我想这可不是长相显老的问题。”源稚女眉头微皱,有些人确实能在二十多岁长出一副四五十岁的样子来,排除基因因素的情况下他们多半不会毛发变白,只是面相给人的感觉不好。而橘政宗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范畴,无论长相还是身体上都是衰老的痕迹。
“没错,这是非正常现象,是我贪婪的代价。”橘政宗低声说,“故事的开始要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说起,我的真名是比治山隆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战后遗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有相当多的日本侨民没有从中国东北撤离。苏联介入以后,这些人中很多都成了俘虏或者战利品,没有被遣返日本。我的祖母就是其中之一,她和苏联军官结婚生下了我的妈妈,妈妈又和爷爷家族里的人结婚诞生了我,他们告诉我我是有日本血统的孩子,所以我有两个名字,日本名字就叫比治山隆俊,苏联用的名字叫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伟大的俄罗斯民族英雄。”
“但我实际上是个没什么大用的普通人,连龙族的血统都没有,就连军队中的一官半职也是靠妈妈的关系托进去的,体能测试的时候我弱到根本跑不下来,教官皱着眉头过来打算给我开点小灶的时候,我把早饭全吐到了他的军服上。”橘政宗说,“不过进入军队以后我得到了正规的训练,渐渐开始像个年轻骄傲的苏联士兵。我的成绩不错,成功考到了海军,被分配到列宁号上。比起陆军来说海军的待遇可是非常好的,有船就意味着不用天天刨土坑,这是份不错的工作,我的未来很光明。”
“可惜我当上水兵还没有一年就到了1990年,苏联的解体已经有了种种征兆,大家在军舰上消息总是容易落后于外面,搞的到处都是忧心忡忡的阴云。忽然有一天我们的长官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甲板上,告诉我们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不再属于苏联,国家出卖了我们,把我们当做可以赠与的财产去换取充满恶臭味的金钱,我们得另谋出路!现在想要离开的人即刻退伍领取回家的路费,想要留下的人就继续跟着我混。”
“我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而且国家都快完蛋了,军人要是退伍的话是没有地方可以容纳工作的,到时候只会连糊口都很困难,所以我选择留下来跟舰长一起混。剔除掉那些退伍的人之后,军舰上很快来了一批新的船员,舰长说从今天开始列宁号就是这些人的部下了,他们就是我们的金主。”
“那些买下这艘船的人是谁?”源稚女问。
“不知道,非常神秘,他们出现在船上的时候几乎不露面,是坐光环直升机来的,一整天都躲在船舱里,只有舰长直接听从他们的指示。船上也没人想窥探他们的秘密,那可是有财力买下一艘军舰,连带武器弹药和军人都一起打包了的人,背后的能量简直难以想象,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尽管我们已经不是职业军人,但我们仍旧是舰长的士兵,忠实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橘政宗继续说,“列宁号随即加满储备离开海港,在北冰洋上缓慢航行,我们被指派的第一个任务是前往西伯利亚东北方的无名港,在那里需要装载一些东西。那个无名港口周围全是坚冰,每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抵达,还得是列宁号这种级别的破冰船才有可能,船上的人都很好奇那会是什么,可我们在无名港只是看到了一座水泥堡垒,所有士兵都被严令禁止在有命令以外的时候下船,所以我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
“抵达无名港后的几天里,只有少量被金主们带来的人可以下船从事搬运工作,他们和我们穿一样的服装,但很明显不是苏联人。无名港在几天后的夜里发生了剧烈爆炸,在爆炸前舰长说是我们成功把里面最重要的东西抢了出来,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了,因为它太大了,只能用直升机起吊,我们在甲板上亲眼目睹了龙族的骨骸,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比那完整的骸骨了,你会觉得它好像还是活着的,有些人甚至只是和那骨架对视了一会儿眼睛就剧痛无比,捂着脸庞泪流不止。”
源稚女面色沉重,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从那天晚上起船上的金主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其他人都在那天晚上消失了,剩下的这家伙是个中国人,懂点俄语,我们都叫他陈先生。他人很好说话,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总是带着一股容易让人信任的亲近感。”橘政宗说,“列宁号带着龙族的骨骸离开无名港,进行了一次远洋航行,我们绕过白令海峡,直扑日本海沟。就在接近日本海岸的时候,船上出现了异变。”
“事情是从冷库里开始的,船上有水兵发现冷库里的储备一直在被偷吃,因为之前没有动用到这个备用的冷库所以一直没有发现。那些啃咬的痕迹显然不是什么嘴馋的士兵,更像是某种野兽。陈先生就带着一些水兵去冷库里查看,从那些堆积的物资里蹦出了一只怪物,嗜血而狂暴,脸庞扭曲的不似人形,有着野兽般的四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就是高度龙化的死侍。”
“这个死侍在列宁号里大开杀戒,没人是他的对手,陈先生很强,但也不能迅速搞定这家伙,我被他的利刃割伤了。不过我很幸运,只是擦到了腹部,这些年来的锻炼让我还算能抗。于是我有幸得到陈先生的帮助,他要我帮他运几个保温舱到甲板上去,保护好这些保温舱。我搬运的时候好奇就多看了几眼,里面是胚胎和婴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