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为中华不灭而加入,朱元璋去和州 (第1/2页)
“章先生说,我们不能自己欺骗自己。”
“天命之说本就不可信,你就算对天下人说上无数次,到要造反的时候,还是有人要造反。”
“所以,章先生的意思是,治国就该实事求是,遵循真理,既然天命不存在,那就该大大方方的承认他不存在,否则既愚化了民众也愚化了自己!”
“愚化民众也就罢了,愚化了自己才是真的自掘坟墓!就比如现在,有许多儒士,已经主动愚化自己到开始主动承认胡人是其真命之主的地步了!”
“而至于要江山稳固,就只能是从制度改革上下手。”
杨宪回道。
宋濂听后问道:“那他章先生打算怎么改,而让天下人愿意接受他的富贵与否由中华之民众自己决定的观点?”
“章先生打算让各阶层皆出代表参与义军的建设,哪怕一个社的小官里,也是大同社员、地主豪绅、士子商贾各占三成,只是正官要由大同社员担任,佐官则按此原则分配。”
“当然,义军军队里的官校则只能是大同社的人任官校。”
“总之,各阶层的代表与大同社一起,决定新政的走向和天下的走向。”
杨宪说后就道:“为了天下士林中,心怀天下百姓的人,来协助我义军一起造福百姓,章先生特地让我设了礼贤院,专门礼请天下贤士来礼贤院,共商天下大计,且选出代表任参议,与章先生等一同执政。”
杨宪说着就对宋濂道:“公既然来此,不如来礼贤院,研讨天下之事?”
宋濂不禁拧眉深思,他没想到章诚这支义军,没打算用儒家的“天命之说”来保证将来打下的江山长治久安,而是打算用“不断改制”的方式来确保长治久安。
而理由则是,“天命之说”不是实事求是得来的真理,容易愚弄民众和自己,并不利于长治久安。
宋濂很想说。
以“天命之说”为主张的历朝历代,其实也有许多皇帝或者执政者还是在通过改制的方式,以图中兴国家,延续国运。
但很多时候,事实证明,改制反而在加速国家的灭亡。
所以,他不知道,章诚只愿意靠“改制”来确保国家长治久安的动力在哪里?
难道他觉得民智大开后,改制就会更加有利?
宋濂虽有此疑问,但他还不能否认,因为他还没见过,一个民智大开的国家在进行改革后,会不会更好。
他只知道,在以往民众尽量被驯顺的朝代中,改制的确在很多时候都变成了对民众的进一步掠夺。
但宋濂疑惑归疑惑,他没有直接反对,而不选择加入礼贤院。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支义军的确如杨宪所说,在调动民力方面最是厉害,比纵有大量铁骑却连收个税都显得很困难,组织民众修个河却会闹得天下大反的元廷强太多,意味着得天下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宋濂不可能不抓紧机会加入,而避免,若晚点的话,就会在将来真的改朝换代后而叙功时,于资历上,反而落后一大截。
至于能不能在民智大开后,就可以通过不断“改制”的方式来稳固统治。
宋濂决定将这個疑惑需要争论的点暂且搁置。
反正现在这支义军是欢迎他这种士大夫,那他就不能因此过于清高。
大不了将来真的出现这支义军因为改制不当而出现速亡的情况,他也不怕。
因为那样的话,反正也无非是退回到“君权天授”的模式,那样他作为地主阶级的人,还是没什么影响的。
于是,宋濂也就还是打算加入了礼贤院。
章诚在得知宋濂来了礼贤院后,也很是高兴。
因为他知道宋濂这人文章写的好。
无论是《送东阳马生序》还是《奉天北伐讨元檄文》都很有水准。
章诚尤其是喜欢宋濂《奉天北伐讨元檄文》一文。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其文中的这一段内容,连后世近代孙中山这些人都还在用。
而现在章诚身边其实很缺擅长写文章的人来做宣传之事。
所以,章诚很愿意看见宋濂的加入。
宋濂不知道章诚只看重了他的文采。
但他本人其实是因为想当宰执一样的大官,才选择冒险加入义军的。
毕竟他要是真的只想靠写文章活,还不如在元廷干呢。
要知道,元顺帝可征召他当翰林编修过的。
正因为此。
宋濂在见到章诚且在寒暄互相奉承一番后反而没有提什么文化上的事,而是直接问章诚:
“章先生真觉得开民智后,就只靠改制便能让江山稳固?”
“当然!”
章诚回了一句,且意识到这宋濂好像不只是想干写写文章的活,也很关切政治改革。
宋濂道:“可到时候只怕亡的不是国,而是天下之礼。”
章诚道:“礼法也要与时俱进嘛!岂能逆势而为?”
宋濂接着又问:“那章先生想必真觉得以前历朝历代的改制,很多时候反而成了累民之政,皆与不开民智有关?”
“当然!”
章诚笑着回了一句,就问着宋濂:“在不开民智的情况下就改制,这种改制能叫改制吗,那叫裱糊!”
“愿闻其详。”
宋濂笑着拱手问道。
章诚道:“如果改制不想着发动民众启发民众,只想通过地主官僚完成改制,兴利除弊,再好的改制方略也会变成累民之政。”
“这是为何?”
宋濂好奇地问了一句。
章诚道:“因为地主官僚们天生只有吸食民脂民膏的动力,没有富国富民的动力,只让他们自己改,他们只会把善政改成弊政,所以,要想改制成功,必须让民众开智,参与改制,不然,被愚化的民众还只会觉得是改制不对。”
宋濂不由得问道:“那为何历朝历代敢为天下先而改制者,不知道开民智而改呢?”
“因为他们本质上只是想裱糊一下,并不是真的想改。”
“毕竟他们也是地主官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开启民智发动民众的,毕竟一旦开启民智发动民众,他们是不能安享富贵的,会更有压力的,谁不想既当人上人又能轻轻松松的当人上人还能名利双收的当人上人呢,谁愿意一边虽然富贵至极一边时不时的就因为一二不当之举而被觉醒了的民众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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