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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徐爷别哭

  117、徐爷别哭 (第1/2页)
  
  “徐从,你先坐下吧。”
  
  “我爹……脾气不太好,你别在意……”
  
  陈羡安走近,亦露出歉色。
  
  “我坐一会就走。”
  
  有二人的解围在,徐二愣子总不能在陈家甩脸色,他点了点头,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客座上,喝起了茶。
  
  就像刚才陈老爷再不待见他,也要给他备上谢礼一样。
  
  基本的礼数得有。
  
  此外,在县公署做科员,他的脸皮还没那么薄。一两句的言语嘲讽,他纵然心里再不舒服,但也学会了唾面自干。
  
  “徐科员……”
  
  陈老爷也入了座,他啜了口热茶。在喝茶,揭开茶盖的时候,热气上浮,他细长的眼眯了一下,朝徐二愣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这个动作停滞了三四息。
  
  等茶盏落在桌上时,他便开口问道:“徐科员既是学生,又是吏员……,在学堂里,想必比在县公署中更能得心应手。县公署的人际关系复杂啊,既要讨好上司,又不能招惹了民怨,上下受气……”
  
  他说的话令人挑不出刺来,怎么看都是对后辈子侄的关怀。
  
  当然,这只是表层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实则咄咄逼人。一个在县公署处事游刃有余的吏,交好同伴,谁知是为了利,还是情?
  
  陈太太和陈羡安似是没听出来,但徐二愣子却微微色变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狐仙,心中顿时有了底气,“陈伯父说错了,徐从已从县公署辞了职任。至于在县公署的处事……,徐从向来不敢说问心无愧,不过却……也谈不上什么利欲熏心……”
  
  话停在这,他顿了顿声,“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他承认,他觊觎陈小姐的身世。
  
  若不是这些外在的因素,他对秋禾的动心绝对大于此刻对陈羡安的动心。他娶陈羡安的想法大于娶秋禾的想法。
  
  然而话音落下之时,他却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一个谎,还是吐出了真心话。
  
  亦或者是因最近扮演弄人费斯特久了,习惯性的拒绝了奥西诺公爵给他唱曲的赏钱。他仍沉浸在清高小丑的世界中。
  
  (第一百零七章,演戏时,奥西诺公爵(钱郑欣)请小丑费斯特(徐从)唱曲,唱完后,奥西诺公爵给了费斯特一把鹰洋。费斯特拒绝了赏钱。)
  
  “哦?是吗?”陈老爷不置可否,他笑了笑,没在刚才的话题上使劲,“徐科员,不……,徐贤侄。你今晚是护送羡安回家的吗?我是应感激你的。羡安作为女儿家,行事未免太过放肆了些,一直让我这个当爹的操心。”
  
  “羡安确实不让我们放心。”
  
  到了这个话题,陈太太有了介入的余地。
  
  “她老是和朱家的那个闺女一起,疯疯癫癫的,不像个大家的小姐。听说,朱太太已经给她女儿介绍了几桩婚事,我们家,也得给羡安介绍婚事了,她得嫁人了……”
  
  她的身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些,郑重道。
  
  “我明白。”
  
  这几句话不像陈老爷那般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直白了许多。徐二愣子再也不能装傻充愣了。一个叫徐从的人,点了点头。
  
  灰白狐狸卧在徐从的心房处,它听到他的心失落了许多,以前的节奏是彭彭彭彭彭,可刚才直到现在,是砰了一两下,就停滞了一会。仿佛是有人攥紧了这颗心,为了不让它丧亡,又不得以将其放缓了。
  
  “谢礼还是要给的。”
  
  陈老爷看了一眼放在厅内的落地摆钟,见其停在了十点钟,他叫了身边的管家,在耳旁吩咐了几句。
  
  管家的动作很快,片息就端了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里面放了一筒银圆。
  
  送银不送礼,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点小心意,还请贤侄勿怪。”
  
  陈老爷左手捏着右臂下垂的衣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摆钟滴答一声报响。
  
  夜很静谧,屋外传来几声嘈杂的鸟叫。
  
  徐从想起了在岔道口孙兴民异常的举动。或许孙兴民是喜欢陈羡安的吧。在礼堂表演完后,孙兴民见到远去的陈羡安扭头望来,就急不可待的以此调侃起了他和赵嘉树,说陈羡安在看他们二人……。
  
  一个人越是喜欢一个女孩,越会着急掩饰自己的存在。
  
  然而到了岔道口,二选一时,孙兴民只能不得以挤了出来,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孙兴民对陈羡安大胆的示爱了。
  
  如今,轮到他了。
  
  拿了银,他便没有资格去爱这个女孩了。
  
  “伯父,我送羡安回家本就没有想着什么好处。这钱……,我不能接受。一个人他活着,可能不仅是为了钱。我辞了科员这个职务。我记得,这件事……我给伯父你说过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对不起,今夜打搅了伯父、伯母……”
  
  徐从摇了摇头,随即起身,朝外走。
  
  固然他没有对陈羡安爱的那么深沉,非其不可。可一个人总要有点傲性。他的脊梁骨是被郑保长踩了下去,而不是自己弯的。或许有一天他会再次屈从这个世道,但至少今天不会。
  
  二愣子是他的小名。深植于骨子里的拗性。
  
  当他被叫作“徐从”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一个叫“二愣子”的人死去。同理,叫“二愣子”的人从来没死,哪怕他叫“徐从”。
  
  “贤侄你……”
  
  陈老爷错愕了一下。
  
  考验,从来没有什么考验。
  
  他送银,是为了绝徐从的心。哪怕徐从不收这银,他也不会给其机会。兴许眼前这个少年有潜力,可他的女儿难道要和其吃前半辈子的苦吗?
  
  其外,作为一个商贾,他清楚的明白,一个往上爬的人有多么狠辣绝性。这等人或许是个好搭档,但绝不是一个良配。
  
  “伯父,打搅了。”
  
  徐从掀起自己长衫的前摆,踏出了门槛,等落在门外的时候,他转身对追出来的陈父陈母躬了个身,就再次转身快步离去。
  
  然而,就在他在抄手游廊走了二三十步的距离时,陈羡安小跑的追了上来,她气喘吁吁,一整张脸全部红了,“徐从,钱你拿着。”
  
  她将一筒沉甸甸的银放在了少年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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