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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弟二人有一个辱于她手中已经够了,总得有个人干干净净地存活于世。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阿兄也被她折辱。
许钰林俨然懂得如何用自己的皮囊挑起女子的兴致,他乌发撩至身前,露出一截修长的颈子,雪白如玉石。
他端着茶盏,洁白的衣袖轻轻滑落,露出少年郎骨骼分明的手腕,印着暧昧的嫣红痕迹。
“殿下,”许钰林嗓音很轻,像是羽毛拂过心间,撩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您先前不是想试另一种玩法吗?那晚是钰扫了您的兴,不若今日侍奉殿下可好?”
神情之温顺,任君采撷,像是蒙了尘的上好羊脂玉。
他微微仰脸,目光一点点沿着李婧冉的衣襟往上滑,与她对视须臾,眉眼如画。
李婧冉从脚麻到了头发丝,浑身僵硬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几经斟酌可以尽力扮演原身说一些调.情的话,可她在回应别人的话时终究还是生疏的。
裴宁辞看着自家幼弟这副模样,呼吸乱了一瞬,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绷紧了下颌却一言不发。
李婧冉犹豫着接过许钰林手中的茶盏,轻抿了口,大脑极速运转着,试图克服这种脚趾蜷起的尴尬情绪。
想死。
为什么要做这种和游走于男人们之间的任务,真的好难。
就在此刻,一道尖锐的嗓音救她于水火。
“陛下口谕到——”
李婧冉眼神一亮,立刻搁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迎向了门口的救星。
在她起身出帷幔的那一瞬,许钰林的温顺顿时敛得一干二净,他从袖里银瓶里倒出一颗细小的药丸往裴宁辞杯中一融,低声道:“阿兄,解药。”
许钰林侍奉华淑长公主也有些时日,自是知道她有何嗜好,见裴宁辞这样子便知晓他八成是中了华淑长公主的情蛊。
华淑长公主在床笫间是强势的,她欢喜掌控,也欢喜听男子匍匐在她脚边求饶,势要把人折磨得泪水涟涟才堪堪愿放过他们。
而这情蛊的滋味,许钰林终其一生都不愿再次感受。
太过于磨人。
淋漓冷汗沾湿了裴宁辞的额发,他视线有些模糊,却依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单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阿钰......”裴宁辞启唇,神情仍带着刺骨的凉意,嗓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自从当上大祭司后,裴宁辞的一言一行都被人丈量规范着,十几年来连行差踏错都从未有,更不用说如今这等狼狈模样。
许钰林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只是兄弟二人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听李婧冉领了旨,在不远处轻飘飘地吩咐道:“来人,把里头那位贵客请到本宫的寝室,无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
宽敞的官道上,一排身着银甲的府兵步伐铿锵地开着道:“大长公主车辇到,闲杂人等避让——”
随着府兵的高声呼喊,行人纷纷避让到一旁下跪垂首。
官道肃然,一辆镶着铃铛的香车迎着金色光影碾上了街道,清脆的铃铛轻轻作响。
李婧冉瘫在马车内的的狐皮软垫上,好不容易脱离了他人的视线,惬意地舒出一大口气。
车壁雕工精致,她一只手捻着梅花酥,另一只手抚着那栩栩如生的木雕纹路,啧啧称奇。
不愧是书里奢靡享乐的大长公主,这排场,这待遇,这条件也太好了吧!
虽然如今在去见第二位攻略对象的路上,但李婧冉内心却也并无太多的忧虑。
从先前和银药的对话中,大长公主和她的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关系还是挺融洽的。
况且她方才去领旨时,提着裙裾还正犹豫着要如何接旨,却见那名宦官笑眯眯地直接道:“大长公主,陛下在龙呈殿等您。”
竟是丝毫没觉得她这么直愣愣站着接旨有何不妥。
种种迹象都表明,原身和第二位攻略对象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差。
李婧冉心中已经大致有第二位任务对象的人物肖像了。
李元牧,性别男,年龄19,爱好呃...... 做人皮灯笼,传闻中是个嗜血暴戾的君主。
李婧冉结合了下她收集到的碎片信息,细细琢磨了下,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这不就是没有教导好的熊孩子嘛!
她的任务是让李元牧做回明君,并且收集他的爱慕值。
但这爱慕值应该不只局限于爱情?亲情也算吧?
李婧冉脑海里浮过无数个“熊孩子教育手册”,心里觉得应当八九不离十,但还是需要确认下,遂随口呼唤道:「小黄小黄。」
没回应。
李婧冉蓦得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她蹙眉再次喊:「小黄?」
再次无人答应。
小黄这是睡着了?还是看小说过于沉迷?还是...... 突然消失了?
李婧冉想到系统最开始告诉她的四日之期,心中陡然一沉。
如果按照小时来算,她刚穿越时闷头睡了一觉,醒来后又摆烂了两三天,现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的确能算是第四天了。
所以她这算是任务已经失败了?小黄还真的跟它说的一样,丢下她回现代了???
李婧冉心底一片混乱,她十分茫然,思绪还没捋顺时马车却缓缓停下,车壁被轻轻叩响。
银药的嗓音从外头模糊传来:“殿下,到了。”
李婧冉强自按耐下心头的所有念头,抚平裙角褶皱,弯腰下轿。
她足尖在人凳上蜻蜓点水般掠过,下了地后对身畔的银药吩咐道:“以后马车上备个脚凳,不需要人凳。”
为了杀鸡儆猴在圣坛前亲手杀害一个大臣在李婧冉接受范围内,但让她踩着人下车,她觉得折寿。
银药很懂事地并未问缘由,只是应道:“奴婢记下了。”
李婧冉跟着引路的宫人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随后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驻足。
她仰脖瞧着那朱红门扉上盘旋着的赤金九爪金龙,不禁再次很没出息地在心底暗自咂舌。
但凡她能扣一个爪子下来卖,她就离爆富不远了。
只是想到消失的小黄,李婧冉觉得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可能连现代都回不去了,更别提抠黄金回去卖。
每天都在平等的痛恨这个世界,哼。
沉重的宫门被一左一右两位宫人推开,他们毕恭毕敬地对她道:“殿下请。”
冬日的太阳惨白,日光本就不亮,而这殿内却更暗,李婧冉自外往里看去,都看不太清殿内的情景。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想着干脆走一步看一步吧,便这么提起裙裾,昂首挺胸迈入殿内。
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光线一点点消失,陡然变得昏暗的大殿却让李婧冉觉得十分不妙。
本该是最庄重的大殿,此刻却无端多了几分阴森,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蛇群蜗居之处。
李婧冉抿了下唇,不禁回眸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然而就在她回身的当儿,殿内倏然传来一阵冷风,一道身影自她身后笼下,将她的影子尽数罩入其内。
李婧冉瞬间浑身一僵,不敢回头。
因为一只大手自后圈住了她纤长优美的脖颈,冰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