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暴风将至 (第2/2页)
“但事涉东宫,关系一朝储君,这等事情,是我们几个能担得起的?最终不还是要汇报给陛下吗?”
“最后当然是要,但现在问的不是要不要偷偷论储君之罪,而是要不要让刑部和京兆府顺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将案子查下去!我的建议是彻底查,查到了那个份儿上,有一个清晰的结论了,再禀报陛下,请他定夺!”
“同意,要让他们秘密查,查出来的结果,不得对外公布。”
“说起来,咱们在座的不会有谁觉得,陛下不知道此事吧?既然陛下知道,他又没做声,有些事情不就是很好猜的了吗?”
秦相默默听着众人的议论,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刑部和京兆府查,查他个水落石出,但是结果不得外泄!待真相出炉,我等再去禀报陛下。”
众人各自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
中枢重臣们的说法挺好,但就像是任何秘密只要超过两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一样,这样的消息即使三令五申也照例传了出去,传到了不少中京城顶级的势力耳中。
身为勋贵之首的英国公吕如松自然也在这个行列。
拿到这个消息,他坐在屋子里沉吟了许久。
以他的地位,只要不犯错就比许多人都厉害了,所以,武夫的思维很简单也很奏效,跟老子没关系的破事儿老子不去掺和,就没损失。
先前的事情,他也是只想着推波助澜让夏景昀倒霉就行,这背后到底是谁在下手,谁在图谋秦家,他才不在乎。
但现在,当幕后黑手可能是太子的消息传到耳中,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不管临江郡王和胶东郡王怎么争,或者说他俩背后的淑妃和德妃怎么争,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太子要被废。
太子只要还杵在东宫,他们的争斗都没意义。
虽然大家都认定了太子必然被废,但终归是要一个契机的。
那个契机会是这个吗?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案子是刑部、京兆府和黑冰台同审的,黑冰台那是只忠于陛下的,这个事情,陛下会不知道吗?
陛下既然第一时间便知道,为何这个消息都传到他的耳朵里了,陛下依旧没有指示?
嘶!
先前明明那个夏景昀还颇得陛下赏识,德妃也宠冠后宫,陛下却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宁愿让夏景昀就这么入狱,也要允许秦家将事情闹大,是不是本身就存了攀咬到太子身上,趁机完成他对朝局最终布置的心思?
想到这儿,英国公站起身子,神色也变得愈发认真了。
又等了一夜,当皇宫中依旧没有消息传出,英国公下了决心。
推波助澜!
太子退位,就在这一次!
当天下午,便有流言出现在城中,将杀害秦家大公子的矛头直指太子!
流言还将其中细节编得有模有样,说着什么太子为了增强实力,便想与秦家勾结,谁知道秦家不从,太子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想要制造机会,趁乱兼并秦家。
流言传着传着,就有人说出了太子詹事去过秦府的事情;
而后三司之中,又传出流言,说是太子舍人跟刺杀秦家大公子的马夫时常碰面,是受了太子的指使,已然招供
各方默默合力,补足各种细节,将这个消息越传越真,从证据到人心,都开始向着太子就是秦公子遇刺案主谋的方向飞速发展。
但诡异的事,不论是身处舆论风暴中心的东宫,还是本应有所动作的陛下,都仿佛被蒙蔽了耳目一般,保持着令人捉摸不透又胆寒的安静。
而此刻的夏景昀,还在逼仄的号房里,裹着小毯子,吃着干粮,凄凉又困顿地,默默写着自己的答卷。
就当第一堂的三天考试行将结束,举子们都将暂时出贡院,休息一日再考第二堂的时候,沉寂了三日的皇宫之中,忽然传出一道旨意:
命太子东方明为主审官,领三司同审,公开审理秦家嫡长子秦玉文遇害案,限期十日破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