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1/2页)
彪子开车载我到达码头,此时早已人声鼎沸,新标码头一年四季都忙碌,不分淡季旺季,大部分沿海港口做海上生意都有一定时间划分,但新标码头太庞大,从国内城市到海外国家,新标码头都可以通达,相比较航空和铁路,排查更容易做手脚,关卡也能通融,所以在这边进行违禁贸易往来的多达十几万人,尤其在晚上八点以后码头所有角落都人山人海,装载货物开船验箱,彰显了整片华南省的繁华.
我从车上下来,彪子为我拿着外套,何堂主和柏堂主正举着一份资料在门口商议什么,保镖看到我高喊了声冯小姐,他们这才回神。他们三个人护送我进入码头,到达甲板紧挨着船舱旁的沙滩上,对方大约二十几个人,一半打手一半工人,为首的是一名和纪容恪年纪相仿但要略微胖一些矮一些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从鼻梁到额头竖着挖下一道疤,已经蜕化成了浅白色,像条短小的蜈蚣一样,在模糊的月光烛火下看得不很真切,但如果是白天,一定有几分骇人。
他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盯着我略微单薄的皮囊,我没有任何惧色迎上他目光,许久后他越过我头顶对何堂主说,“怎么纪先生不来吗,今天我和谁谈。”
何堂主笑说,“纪先生有点事抽不开身,恐怕不能过来。”
男人一怔,“纪先生对码头生意很重视,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他似乎不太想谈,只认可纪容恪作为谈判方,其他人一改不愿接受,我捋了捋自己长发,彪子心领神会为我把黑色大衣披上,我伸出手,他看着我不语,眼神示意了我腹部,我不理会,仍旧固执把手伸向他,彪子只好把烟盒递给我,我抽出一根叼在唇齿间咬住,他用手拢住火苗,避开了呼啸而来的海风点燃后我狠狠吸了一口,并没有从鼻子走烟,而是从唇里再次吐出来,我盯着那男人眉眼,冷声喊了句,“一池。”
何堂主走过来俯身在我旁边,“冯小姐吩咐。”
“你没有告诉他们今天我来谈吗。”
何堂主刚要开口,我面色阴沉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虽然看上去十分用力,但我并没有多大力量,何堂主随着我扇下去的动作偏过头,他沉吟了两秒才转回来,对方人看到这样一幕都有一丝怔住,何堂主在纪氏地位仅次于纪容恪,他对外都知道是二当家,这样身份的人被我打后一声不吭,自然将别人震慑住,他们纷纷眯眼打量我猜测我的身份。
我斜叼着烟,将披在肩头的大衣抖落下去,“既然只和容恪谈,那没关系,这笔合约我们押后再议,我不急,这么多单生意,有舍有得,我原本也没把这点看在眼里,华南想要和我谈的多如牛毛,我是耽误了多少才挤出时间到这里见你们,聪明人拾抬举,不聪明人才会让到手的机会溜走。纪容恪看在你们都是老客户,很多面子上的事他能让则让,其实货到底纯不纯,大家心里都有底,可我不是,我冯锦混到现在没和谁讲过情面,什么狗屁情面,有钱来得实际吗?我他妈不给你票子让你卸货,你能把箱子往我船上搬?”
我说完直接转身,柏堂主站在何堂主身后,我自然看到了他,我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以后这种小生意,别他妈把我请来,你耍我?”
柏堂主眼底闪过惊愕,有些不太之心眼前的我是那个被何堂主与彪子加持在保护下的我,我看也不看他,直接大步往门外走,我姿态潇洒可心里无比忐忑,这笔生意是我能否让纪氏内部人心服口服的第一步,一旦砸了,我更难以服众,但我不能妥协不能低声下气,否则对方会压价,会黑吃黑,而且我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上原本就不持重,必须剑走偏锋赌一把,我的野蛮高傲目中无人,会使对方短时间内拿捏不准我的身份,他们越是迷茫与猜忌,才有可能使我反赢。
我脚下都是软的,我死死捏住拳头,牙齿咬断了烟蒂,坠落在我脚下,我每走一步心中都会默数一个数字,直到我几乎要走下那片海滩,数到第七声时,身后忽然传来对方副手的叫喊,“冯小姐留步,我们再谈。”
我脚下顿住,站在柔软的沙坑上闭了闭眼睛,浑身早已浮起一层冷汗,他们跟着我重新走回去,我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言不发看着对方,为首的男人姓乔,他自我介绍一番,他朝我伸出手,这种试探的方法我知道,他拿不准我身份,便以我腕力来揣测我到底是不是混江湖的,女人混江湖要分地方,夜场能混,赌场能混,毒市也能混,可黑道码头资格就是官宦男人的天下,女人是万万混不起来的,会被男人吃死,归根究底他想试我。
我没有握他的手,而是以极快速度倾身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了他一下,我撞的位置是最容易痛的,他完全没预料我会来这招,面部一拧整个身体迅速朝后仰,被站在后面的手下扶住,我指尖掸了掸大衣,“乔老板文绉绉的和我握手,是瞧不起我一个女人吗?要玩儿就玩儿男人打招呼的方式。我要这么怂,早被你们黑死了。”
乔老板站在原地揉了揉胸口,他看着我笑出来,“冯小姐女中豪杰。”
我摆手说,“那不敢当,女人没优势,想百般受宠我就不干这行了,既然干了,就不逊色男人。”
他和我并排走在一起,往仓库位置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探听虚实,“冯小姐自然不逊色男人,能让纪氏两位堂主这样鞍前马后,想必冯小姐也是纪先生面前的红人,只是从前从没有听说过纪氏还有女人,我才会如此眼拙。”
何堂主说,“乔老板不常在华南,对这边了解不多,纪先生并不拒绝有才干的女人进入纪氏,只是南方女人太阴柔,扛不起这样重担,纪先生又过分苛求,让太多想混个样子出来的女人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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