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箕水豹星宿,斩将夺旗(5K) (第1/2页)
金城郡外,荒山枯树。
锣鼓齐响,喊杀震天,层层人影将项稷包围,目光所见、双耳所听,皆是血水与哀嚎。
身处战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任何多余的念头都不应存在,也无暇存在。
他在杀,在挡,在穿梭,已经记不清自己那布满刀锋的手臂是从第几个人的身体里抽出,身前、脚下都布满了残肢断臂,惊心动魄的呼啸,怒骂惨呼混杂着呻吟盘旋交织,摇魂荡魄,黑红色鲜血流淌一地,更化成雾状包裹战场、萦绕不去。
拓跋蛮出击,连踏七步震动长空,一步更比一步响与重,初时不过罡风猎猎,待到身前,已然如平地起惊雷,轰隆刺耳。
高手!厮杀中的项稷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问题,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绝对是五关的层次,甚至也掌握了星宿序列之力。
因为遥望天外宇宙,已然有不同的星宿在闪耀。
“汉人,我拓跋蛮来败你!”
军阵之中,红发骨甲的羌人悍然杀出,彼此相距不过一丈之隔,发招突袭无比迅猛,十成掌力还未临体便有真气撕开山地,掘出条条沟壑,霎时间千万块尖锐碎石如雨露纷飞,杀力丝毫不下于强弓硬弩。
仅仅是这余波造就的碎石雨,便足以伤到一般的四关武师;但项稷显然不在此列,他右臂前伸,毛孔间立起的刀锋顿时合一,催生出一道长达十丈的凌厉刀芒,悍然横斩,轻松砍爆了沙石,去势不减的与那扑面双掌硬撼在一起。
砰!
刀掌对碰,十八铁环发出一连串响鸣,竟同时变大飞出,当头就朝着项稷罩下,这突兀的变化使人始料未及,更没想到巴掌大的铁环还能有如此功效。
在这刀枪剑戟正面厮杀的时代,如此手法堪称奇技。
项稷心头虽惊诧,但一瞬也就缓和过来,冷哼一声,自鼻间、双耳同时喷射出一十八道紫雷刀气,绚烂电光在空中与放大的铁环叮当交织,刹那已碰撞了十个来回。
一声沉喝,两人霎时踏步对掌,指腹压指腹,掌心拼掌心,雄浑真气吞吐之间震碎山地,罡风刮骨震甲,众人遮眼捂面间,他们已然双双倒退了出去。
“这些战阵有些意思,隔绝我吸纳天地之力,而此人却不受影响甚至隐有加持,如此技艺我自不能错过。”
身躯不动不摇,这一场硬拼对项稷而言就算不得什么,目光自周遭围拢的士兵身上扫过,他不禁对昔年楚霸王的实力感到惊叹,自己面对千人人的军阵都如此麻烦了,他当年对敌十万大军又是何等的凶猛,却能杀进杀出,当真强悍。
当然,若是没有这些军阵合力之流,他杀这些人并不麻烦,其中虽有高手,却也不代表所有人全是。
“在战场上,可不会有人跟你讲公平,拳头大才是真理;所有人,将血气传给我,组成斗将阵!”
呲了呲牙,拓跋蛮揉揉发酸的手掌,还是头一回见体魄这么刚猛的汉人,不禁回头发号施令。
只见剩下的七百人撤成一個阻挡项稷前路的半圆,而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条血气蟒蛇冲出,如万蟒狂灾般将拓跋蛮淹没,远远看去就似七百条红线一起栓在了他身上,一刹那的气势暴增!狂增!就像是七百人与他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位空前可怕的凶神。
一眼望去,就连他身上的骨甲也被染成红色,身后形成了一条血色披风,整个人都胀大到了一丈之高,面色狰狞的盯住项稷“而你,选择单枪匹马闯阵,就是最大的错误!”
此阵一成,便是将其他七百人的血气源源不断的传输到拓跋蛮身上,为他加持提升,等若携其他七百人的力量一同杀敌,且项稷每一次打在他身上的力道也会分摊到其他七百人身上化解,这种法门非常粗暴有效,但对承受者的体魄也有极高要求。
甚至双方都必须要修行同类的武学才行,否则真气相冲,当场就要炸开。
一般都是亲信与子弟兵才会苦修这等战阵。
“借来再多也无意义,都是将死之人罢了。”项稷神色不变,心中早已思索上了对策,所谓四肢发达就头脑简单,这道理未必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眼下就遇到了一个稍有颓势便立马借力的家伙。
轰!
拓跋蛮二话不说迎头就是一掌拍落,一十八铁环在双掌左右环绕成一个圆,不断飞旋,从中释放出一股股龙卷般的气流,与掌势真气合为一体,竟凝结出了一片飓风云海从天而降。
云,是真气之云;风,是铁环飓风;二者相合,风云齐动,让项稷所在之地顿时凹陷下去一个丈许深的大洞,而紧跟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影竟刹那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片残影,长空之间忽闻风雷激荡,而当再见到项稷时,他已然到了拓跋蛮的身后,正是身法·紫雷电身!
哼!拓跋蛮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应对手段自然不少,当即运气一炸,漫天风云同时散开,形成迅猛的冲击波将项稷身形阻住,摇身一扭就在空中旋转一圈,带动来势一拳轰来,被项稷抬手阻止,拳掌连连对轰,两人兔起鹘落间见招拆招,此刻终于近身,顿时迸发激烈拼杀。
倏尔场中轰雷挚电,弹指间两人以硬碰硬、以快打快,彼此你来我往拳掌交击,逼发出直教旁观者心弛神荡,目瞪口呆的骇异破坏力,方圆三十丈内的坚固地面遭余劲波及,全被轰得坑坑洼洼,从拳头小洞到人身大洞不等,密密麻麻一片。
拓跋蛮所使真气乃是八荒真气,传自祖上蛮神诀,品质奇高,可却不能在这个对手身上取到丝毫优势,甚至质量还有所不及,这让他心中一惊,怀疑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神魔武学。
可神魔武学那是什么层次的武学,岂会这般容易现世,还就被自己遇上了?
心中忧虑,拳便会犹疑。
而项稷沉稳自信,浑天乾坤功暗运,坎水卦象护体,浪涛层叠,拳力初时不显,但越打越大,势头越积越猛,已然有滔天之势,水势由饿虎跳涧直达龙入大江!
哗啦!骇浪冲刷间星光闪烁,铺展百米之地,似若星河垂瀑,瑰丽梦幻,但却让地面出现一条又一条深邃沟壑,每一次拳锋打出,都令长空爆震,令众人胸腔一滞,血液与真气都在逆流,面色都不禁发白,承受不住余波。
“见鬼,这汉人拳力怎得丝毫不见衰竭,反而越打越猛?”
正面对抗的拓跋蛮更是不解,但觉项稷拳上力量一击更比一击重,一击更比一击快,前后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刹那间自己已然左支右拙,浑身上下也破绽毕露,其真气聚拢浩荡之下竟也似有百人之力般,眼看得只要再拼十击,势必要空门大开任凭鱼肉,被当场轰个横飞不可。
一念至此,他聚拢起七百人血气,双臂以霸王举鼎之势向前猛拱一轰,顿时反压蓝紫拳光,将项稷整个淹没,袭来的狂风都被强硬撕成了两半,只能分散刮过。
以一己之力对抗七百人与拓跋蛮合力,项稷只觉有股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地逼过来将自己牢牢困在里面,周遭无论是空气还是风声全都被挤压出去,如深陷血海,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浪头迎面打来,将自己淹没吞噬。
“大人?那是拓跋氏的传人,他们结出斗将阵,而今已是将七百人之力聚合一体,我们是否要驰援?”见到这一幕,郡丞范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新来的那位都尉似乎迎头撞上了最难缠的援军,还被分隔开来,势头不妙。
皇甫嵩盯着项稷,一手微微抬起,似乎随时都能出手,但却似有所感般笑道“你还是小觑了他,莫说麻烦,他可连如来神掌与佛兵都未动用呢,十成功力恐怕也才出了五成,留着手呢!”
轰隆!
也就在皇甫嵩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十丈高的恢弘雷柱骤然拔地而起,压盖方圆三十米,自那血色战阵中冲天而上,照亮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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