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刘其轺 (第2/2页)
刘其轺和他说明来意后,他立即致电给了他的老同学,时任米国驻岛国盟军最高司令长官、远东军司令员的麦克阿瑟。麦克阿瑟随后介入了此事,金陵国民政府就没再提过让刘其轺回宝岛这事。
刘其轺1952年从西点军校航空分校毕业后,去米国空军服役几年。退役后,他入籍了米国。之后,他又考上耶鲁大学法律系,重拾了自己年少时当律师的梦想。从耶鲁毕业后,他加入了总部位于洛杉矶的瑞生国际律师事务所,并在六年后成为了该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
1967年,刘其轺从瑞生国际律师事务所退出,和其他几人一起创办了华佳律师事务所(Sinofine Law Firm)。经过数年的经营,他把事务所的生意从旧金山的唐人街,扩展至加州全境乃至全米国。
如今,华佳已经是全米第11大律师事务所,而在银行和杠杆融资、资本市场、公司法、收并购、高收益债券融资、私募股权等领域,华佳更是位列全米前三。
除了华佳以外,刘其轺还有一些其他的投资和职务。比如,他名下有一家名为华富资本(Sinofortune Capital)的私人财富管理公司,专门为高净值人士提供财务顾问服务,目前服务的对象已经超过了7000人,每年顾问费收入超过千万米元。同时,他还是KKR的首席法律顾问、六名普通合伙人之一,所占权益比重仅次于三名创始人。
KKR是一家以杠杆收购闻名的私募股权基金管理企业。就在一周前,它刚刚完成了一笔涉及金额311亿米元的天价交易。
林轩听外公讲到这里,惊讶的眼球都快掉下去了。1989年的311亿米元是什么概念?按照官方汇率,这笔钱大约相当于1167亿人民币,而1988年华国的GDP才1.52万亿!
外公讲述完后,林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事他纠结着想问好久了,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弄清楚吧。
“外公,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为什么您和我妈妈都姓刘,我大舅却姓吴呢?”林轩疑惑的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那是1941年,华国空军最艰难的时候。我当时在锦城机场执行公务,赶上敌机来袭,就和其他几名飞行员一起驾驶教练机往广元疏散。途中,我被敌机击落到嘉陵江中,臀部、腿部多处受伤,在水中就昏迷了过去。我醒来后才知道,是当地的老百姓救了我一条命。”外公把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但显然故事还没结束。
“救我的人中,出力最多的就是吴鹤云老兄,是他带领村民划船将我和另一位幸存的飞行员救了上来。我后来才知道,由于当时飞机发动机起了大火,机体温度很高,吴大哥在救我的过程中,双手被严重烫伤了。”
“后来,由于伤势很重,我行动不便,就在吴大哥家养伤。吴大哥的妹妹吴诗情负责照顾我的起居,而我和她在相处过程中耳鬓厮磨,也产生了感情。她后来成为了我的第一任太太。”外公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讲故事。
“1942年,我伤势痊愈后,又回到了部队。诗情告别了吴大哥,和我一同前往。托了吴大哥的福,我的战机后来又被击落过两次,但我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抗日战争结束后,我和诗情就成了亲,不过那时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吴大哥了。”
“1947年,我去魔都执行公务,期间吴大哥突然出现,希望我秘密加入华共党。我拒绝他之后,他便遗憾的告辞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后来,我被选中去米国留学,诗情被留在了华国。还好,我决定不回宝岛后,国民政府那边迫于麦克阿瑟的压力,不但没有继续逼迫我,还把诗情送到了米国。”
“1952年,她在米国生下你大舅后不久,就因为身体不好而且过度思念家人去世了。为了纪念她和吴大哥,我就让你大舅改姓吴了。你外婆是我后来续弦再娶的,所以你母亲和你大舅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到这里,故事才算结束。战争年代的故事,有时候比影视剧中演的还精彩。
“这些年,我一直想回华国大陆去找吴大哥,但因为很多原因,一直未能成行。我虽然入了米籍,但并未从国民军队退役。所以,理论上说,我还是现役国民军队的成员。”
“另外,我叔祖父的子孙目前在宝岛身局高位,在局势没有进一步明朗之前,我贸然前去大陆探亲,恐怕会给他们添麻烦。”刘其轺感慨的说道。那怕现在他拥有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有些事情也是在他能力之外的。
听到这里,林轩突然想到了爷爷在他们走之前拜托给他妈妈的事情。
“对了,外公,我爷爷在我们临走时,给了我妈妈一个大信封,让她亲自转交给您。刚才我妈妈可能是太激动了,还没顾得提及这事呢。”林轩向他外公提醒道。
“薇薇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不早点说呢!”外公一听,立马变得很着急。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祠堂外走去,估计是跟刘芯薇要东西去了。
过了几分钟,外公带着那个信封回到了祠堂。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有几封书信和一些照片,还有一封证明信。
外公读完了那封证明信后,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原来,吴鹤云早在1942年就加入了华共党。1946年起,他一直在魔都从事地下党工作。1949年5月,就在魔都解放前夕,他被军统特务发现身份后残忍的杀害了。
吴鹤云一生未曾婚娶,其父母死于金陵大屠杀之中,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妹妹吴诗情。
外公从祠堂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他早准备好的灵位,郑重的将其摆放到了供桌上。灵位上挂着的是吴鹤云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广元时候拍摄的。很明显,外公早考虑过大舅公早已逝去这个可能性,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过了一会,外公吩咐佣人把林轩的大舅和母亲都叫进了祠堂。然后,他给吴鹤云上了一柱香,并带头跪了下去。
“鹤云老兄,一别数十年,未曾想到上次你我二人魔都一见后,竟是天人永别。刘其轺有愧于你啊!我没有照顾好诗情,她那么年轻就走了,好日子都没过上几天。这么多年,我也曾想过,你可能不在世上了。”
“但我总是抱着一丝渺小的奢望,祈祷有一天,上帝能让我再见到你,让我当面向你说出我的愧疚,哪怕你打我、骂我!我刘其轺对不起你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的儿子天缘跟你姓吴,希望你的在天之灵有所安慰。”
“鹤云老兄,愿你黄泉路一路走好!”外公声情并茂的说道,真挚的感情让跪在蒲扇上的林轩都禁不住泪水涟涟。
大舅也给吴鹤云上了一柱香,他算大舅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相连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