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请假 (第1/2页)
清晨的操场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个晨练的学生,校门口的保安堵住了外界的媒体,却没能拦住外界的风气。
在徐容刚进校门的那会儿,他隐约记得,往常这个时间或者更早一些,跑步、朗诵晨练的学姐们不少,因此的, 学长也多,可是近两年来,不知不觉当中,情形却发生了变化。
徐容听同学说过一些言论,大体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而为之佐证的, 则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及“你看看徐容、杨蜜,不是也没怎么学,不是照样红啦?!”。
他大体的明白原因,千辛万苦来到表演专业的学生,都是抱着当明星,并且还是当大电影明星的想法来的,哪怕是小张同学,也是出于同样的初衷。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如今蒋方舟又接了一句早熟的苹果好卖,既然是名人,自然也是名言,况且大家都在走捷径,而且还走成功了,因此理所当然的,大多数人开始抱着我不走岂不是亏了?!
在操场上的某个角落当中, 小张同学捂着肚子, 歪倒草皮上,笑的眼看着快要岔了气:“哈哈...鹅鹅鹅...徐老师...你好僵硬啊..哈哈哈。”
徐容同样笑着, 道:“你明明就是在嫉妒,嫉妒我惊才绝艳的舞蹈天赋。”
“哈哈...是的...我太嫉妒啦...哈哈...鹅鹅鹅。”
徐容艺考前恶补过一段形体,可是三年过去,如今早已彻底荒废。
他平时的晨练主要是早操,保持身体的基本协调,可是猛的上手芭蕾,实在有点力有未逮。
如今重拾形体,倒不是突然来了兴趣,而是为《北风那个吹》的拍摄做准备。
芭蕾,以及少年感。
在戏中,他因为宣传排练才与牛鲜花萌生姐弟情,有不少芭蕾舞的戏份和镜头。
小张同学自小就学习舞蹈,芭蕾这一块自然也不太陌生,他又不是兔子,哪有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他不能等到了剧组,再临阵磨枪,既然已经接下,就得好好准备,结果如何也没必要胡思乱想,尽人事,听天命。
有时候期望过高,等反差兜头而来,反而不是件好事儿,就像《大明王朝》的黯然落幕后,刘合平直到如今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每次打电话,人都提不起精神。
至于少年感,他身上着实不多,因为过早的体味了生活的艰辛,只有在极少数跟小张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的轻松一些。
因为相较于大多数同龄人,他过早的学会了向生活妥协,学会了低下头承认别人的优秀,学会在做每件事之前思考后果,而非全凭喜好,责任与压力之下,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而只有能或者不能。
与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的多数同龄人不同,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危险的,而时刻小心提防最危险的事儿,把细心放在大胆里,且战且走,把受委屈当作生活,而从委屈中咂摸出一点甜味来,好能继续昂首前行。
就像当初《继父》拍摄时的张泽和史利嘉,他们有凭着喜好选择排练与不排练的权力,但是他没有。
于他的演绎生涯,目前来看,这是一件好事儿,因为足够沉稳,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个二十一岁的半大青年,这使他能够接触远超自身年龄段的角色。
但弊端也并非不存在,就像眼下,需要他演一个十八岁的无忧无虑的年轻小伙的时候,他其实没法做到本色出演。
无忧无虑,自他十七岁那年跟着同村的叔伯背着被褥,回头望向村口的那眼开始,已经渐渐远去。
但于一个演员、任何一个职业乃至一个人而言,挑战自身本就是一种乐趣。
攀登的乐趣,
小张同学的存在也能让他很容易找到渐渐远去的少年感。
她的忧虑很少,即使有,也总能很快过去,或者很容易在不开心当中发现开心的事儿。
就像她总撅着嘴抱怨,如果不是徐老师你总是在我跟前晃呀晃呀晃的,我每天都能躺到床上不到三分钟就入睡。
三月下旬,徐容请了假,再次奔赴雪乡,参与《北风那个吹》的拍摄。
对于帅红兵这个角色,徐容是有一定的想法的,就像刘晔之于《血色浪漫》,邓朝之于《甜蜜蜜》,同样的题材,同样的年代剧,性格类似的角色,即使不能盖过前两位,但是也不能被人压了一头。
但他也没想过一定要超越或者更出彩,《北风》不是谍战,没必要传递紧张的情绪。
剧组已经开机一周,因为整部戏其实主要凸显“牛鲜花”这个角色,即使剧情有所修改,使得帅红兵的形象更加立体,但戏量上其实比牛鲜花要少七十多场。
但他也不虚,《新上海滩》当中冯敬尧的戏份更少,当初还不是按着他跟黄小明一顿乱锤。
飞机转汽车,一路赶到了雪乡。
这是徐容第三次来到雪乡,前两次是《闯关东》拍摄转场,虽然京城已经开了春,但是还未下车,入目的便尽是皑皑白雪。
美是真的美,冷也是真的冷。
好在徐容早有经验,把自己老厚的羽绒服和皮裤都给带来了,跟着的徐行也把自己裹的跟只即将冬眠的小白熊似的。
“苗导,先停下车吧?你们在机场等了半天,又冷又冻的,我们请你吃点东西垫垫。”距离剧组入驻的酒店还有五六公里,经雪乡县城时,徐行对坐在前边的剧组的副导演苗辰山和司机说道。
苗辰山黝黑的圆脸上笑着,回过头来摆着手道:“不用不用,再有一会儿就到啦。”
徐行白了他一眼,道:“苗导,还怕让你掏钱啊?放心,徐老师请客。”
她猜的到,等到了酒店,那边肯定早就预备好了等着,估计顶天给他们留点喘口气的功夫,就得开始接风宴,哥哥不大能喝酒,要是空腹过去,容易喝醉不说,还伤身体。
徐容诧异地看了徐行一眼,只是一想,就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道:“也是,尝尝本地菜,等进了组,再想吃口热乎的可没那么容易啦。”
“哈哈哈。”
车里的四人同时都笑了,因为刚才苗辰山还抱怨过,米饭送到嘴里,哇凉哇凉的。
下了车,徐容瞧了一眼徐行,问道:“冷不冷?我带的还有厚衣服。”
“我都穿这么厚啦,走路都费劲儿呢。”
四人路边找了个店,因为不是饭点,人并不多,只不远处有一桌,坐着个脊背宽阔的中年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身形娇小的女人。
徐容先是扫了一眼墙上的图片,又瞅了瞅不远处那桌的饭菜。
“你瞅啥?”其中面对他的那个娇小的女人见徐容老往他们那瞅,皱着眉头不悦地道,“娘们唧唧的,没个爷们样儿,白瞎了个大个子和一副好皮,还不如长磕碜点呢。”
徐容皱着眉头,迷惑地望着女人,他就多扫了几眼桌子上的菜,至于嘛?
同时的,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就要上去跟人理论的徐行,口罩都摘了,被人认出来报道出去会引来争议。
公众人物跟人动手,甭管再多的理由,一准是公众人物的不对。
他不怕流言,但怕文案和图片俱在的铁证。
那中年男子听到女人的话,回过头瞧向四人,怔了下,似乎认出了徐容,忙打一边抽了张纸抹了把嘴,起了身,歉意道:“哎,你是那个...那个传文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在家里看电视就老骂你,你别见怪别见怪。”
徐容乐了,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儿,骂骂我能出出气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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