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坚信 (第1/2页)
董永反应慢一些,可并不傻,顺着徐容的视线,瞅见陈保国、倪大虹、王进松三人乐的跟发情的猴子似的,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
刚才在洗手间反复尝试却发现自己无法复刻徐容的台词时,他心中已然有所怀疑,只不过疑窦刚刚生出又遭陈保国好一通忽悠。
此时倒是回过味儿来,这几个人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也是,如果徐容真的如业内绝大多数偶像艺人一般徒有虚名,又怎么可能得到人艺、中戏、中传、北电的一致认同呢?
望着被学生围住的那年轻的面孔,董永心头竟然生不出丝毫嫉妒、不甘的情绪,在他过去一贯的认知当中,徐容的天赋和聪明注定了他生来就是主角,也必将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站在镜头前、舞台上,不要总是考虑导演怎么想,也不要顾虑同演者的名气、地位,你越是在意越放不开,说白了其实就是‘当众孤独’,想演好戏,首先就是排除创作过程中不必要的紧张,这涉及到许多方面,但是主要从三个方面着手,思想和专业素质的锻炼,创作技能、创作方法的掌握”
董永听着徐容讲解的克服生理、心理紧张的方法,心头豁然开朗,他如今早已不会犯此类低级失误,但方法却是他跑了十几个剧组之后才逐渐总结出的。
此时,他一改过去刻板的认知,学院派的批量制造的确难以和天赋型演员相比,但是其详实的理论和具体的方法、练习于初学者而言却能少走许多弯路。
而从徐容的身上,他更看到了一点更大的优势,扎实的理论和技巧才能把戏路铺的更宽。
徐容演过民工、皇帝、特工、偶像,也演过书生、官僚,更演过毒-贩,而且每一个角色都被他塑造的十分精采,但于绝大多数非科班出身的演员而言,戏路往往非常窄,总是只能演固定的几类角色。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当再次开始拍摄,董永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徐容监制”为什么会成为影视行业的一块金字招牌。
当徐容要求搜索南京空域,演笕桥机场值班指挥的演员接了一句“不可能,那是南京禁飞区。”后,徐容就不再接词。
坐在监视器后的孔大头后知后觉地喊了“停”。
徐容本来是背对着众人,可是听到那近乎平铺直叙地的台词的一刹那,他就把对方的出身确认了八九不离十。
他摘下耳机,转过身,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瘦长脸的年轻演员,问道:“北电的?”
他甚至不用看回放都能想得到,这位校友刚才说词时候肯定没有表情。
但他要拍的是一部比肩甚至超越《大明王朝1566》的经典作品,而非普普通通的电视剧。
北电的演戏方式在别的戏里可以,在这儿绝对不行。
《北平》预售能够卖出史无前例的6亿天价,他过去的作品的口碑和收视是核心因素。
张路露出了点笑容,他不仅是北电的,还是徐容的学长、天仙的同班同学。
徐容没笑,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你对着我,再说一遍刚才的词。”
张路看着徐容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因被徐容认为校友的喜悦顷刻间消失殆尽,尽管徐容语气平和,但他听得出来,这位对自己刚才的戏相当不满。
“不可能,那是南京禁飞区!”他犹豫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台词。
徐容点了点头,道:“你的音色不错。”
张路的脸上霎时间红了个通透,因为徐容的评价另外一层意思是:其他的一无是处。
徐容没问他的名字,也没管他的窘迫,接续问道:“你有家人吗?”
“飞机马上就会坠落在南京,你作为参与者甚至策划者之一,这么说吧,你们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枪毙。”
“你参与了走私案,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你做好了牺牲全家人的准备吗?”
“再者,你跟前就站着曾可达,那一脸意料之中什么意思?”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嫌你爹妈死的不够快?”
徐容说完了便起了身走向休息区,道:“好好琢磨琢磨吧,琢磨好了再拍。”
徐容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张路,也问懵了旁边的董永。
张路只是一个说几句台词就会死的龙套,可是徐容提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董永望着徐容的背影,轻轻地吐了口气,在刚刚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当中,他突然理解了曾可达对于建丰同志的情感不仅仅是纯粹的仰慕。
小张同学在听到徐容一连串的问题时已然缓缓坐直了身子。
徐老师年后一直在演话剧、排话剧,此时习惯性的把对话剧严苛的标准用在了电视剧的拍摄上。
她悄悄地摸出了手机,找到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喂,冯老师嘛,你这会儿忙不忙,哦,那我给你说个事情,是这样的.”
她仍记得,在院里的时候,如果自己表现不好徐老师一样会批评的情形。
这要是在片场被批评了,她这个出品人、监制的面子往哪搁?
在另一侧的场边。
倪大虹瞧着被徐容“不轻不重”地数落了一顿的张路,嘀咕道:“徐容这要求有点高啊。”
王进松倒是没意外,“大师”的名头不仅给徐容带来了巨大的荣誉、利益、权力,但与之对等的,他要承担比他人更多的责任和负担。
一个普通的演员可以拍烂戏,但是徐容不能,至少在他的地位彻底稳固之前不能,望着徐容坚定的背影,不无感叹地道:“高处不胜寒呢。”
陈保国表达了与倪大虹、王进松不同的观点,道:“我感觉倒不是你们说的原因,而是那个值班上校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
“限制他的发挥?”王进松疑惑地瞧着他,“怎么个说法?”
“从昨天和程昱的戏,到今天拍的这场,我发现他的戏有一点很明显的规律。”陈保国瞥了一眼已经坐回椅子上的徐容,“他总是把自己的发挥限制在一个临界点上,就是总是比所有和他对戏的人稍微好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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