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象戏和围棋!布子! (第1/2页)
王宫内殿,某处不起眼的偏殿。
韩绍在龙城的这些日子便住在这里。
雅致、僻静。
有利于乌丸和雅安神养胎。
韩绍也很喜欢。
特别是角落圈出的一小块花圃,竟在这寒冬时节开出了几朵妖冶的紫花。
宫中女侍说,这花名为鸢尾。
很显然这并不符合草原的起名风格。
只是女侍一时也说不清这花的来历,若有所思的韩绍也只能作罢。
这日早间,终于将手头事情告一段落的韩绍,闲暇之余,索性拿出剪刀修剪起花枝。
等忙完之后,才在女侍的伺候下净了净手,抬眼望向一边躬身侍立的便宜老丈人。
“抱歉,难得得闲,一时投入,让可汗久等了。”
面对韩绍的歉意之语,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呼若邪,慌忙道。
“君侯哪里的话!”
“能够亲眼目睹君侯这等精妙手艺,乃小王幸事!”
韩绍接过阿保机递过来的布帛擦了擦手,然后淡淡笑道。
“可汗大可不必这般拘谨,毕竟……”
韩绍这话说着,稍稍一顿。
“你才是这龙城的主人。”
听到韩绍这话,呼若邪原本演出来的慌乱,忽然有了几分真实。
“君侯明鉴!小王……小王断不敢有此妄念!”
妄念么?
韩绍失笑一声,将手中布帛重新丢给阿保机。
一边抬脚往殿内走去,一边道。
“和雅尚未起身,可要本侯让人唤她起来?”
孕期妇人大多嗜睡。
自从一颗心安定下来后,这种情况越发明显。
呼若邪闻言,当即道。
“不用,不用!让她歇着便是!”
他哪能听不出来,韩绍刚刚这话只是客套,明显没打算真的唤乌丸和雅起身。
呼若邪又岂能真的这般不懂事?
不过嘴上这样说着,呼若邪心中其实是颇为复杂的。
这便是妇凭夫贵。
就算父女也是如此。
果然听闻他这话的韩绍,连半点停顿也没有,直接便道。
“也好。”
呼若邪心中复杂,却也为自家爱女颇受宠爱而欣喜。
亦步亦趋地跟在韩绍身后,走入殿内。
一旁与之同行的阿保机,看着这位当代可汗、草原最尊贵的存在此刻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模样,心中情绪也是一阵复杂难明。
诚然,那日呼若邪那句推心置腹的‘此生定不相负’,消磨了他心中不少怨气和恨意,并且大感触动。
可有些东西别人赏的和自己主动握在手中,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个六扇门副提督,提领龙城并草原都督事,足以买下他的命。
“可汗,小心台阶。”
门槛处,阿保机小声提醒。
呼若邪扭头回望,然后笑着道了一声。
“谢谢。”
阿保机小舒一口浊气,同样笑道。
“可汗,客气了。”
过去的左贤王殿下何时对他道过谢?
……
这龙城虽说是仿制神都那座未央宫,但以始毕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弄来完整的建筑图纸。
内里很多东西的建造,有些是始毕亲眼见过的,有些则是从大雍高门寻来的‘灵感’。
所以只是形似,而无神韵。
不过韩绍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神都未央宫,感受倒不是太深。
但有着前世那座凡俗皇城的集大成者紫禁城和内天地那片巍峨天宫作对照,总感觉这龙城很对地方有些小家子气。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居于其中的韩绍只当这里是个临时的寻常居所,而无半点得志意满。
只是他却是不知道,他这般随意的姿态落在呼若邪眼中,却是让呼若邪暗地里浮想连连,凭添几分敬畏。
自顾自地在主座上坐下,韩绍忽然道。
“今日得空,可汗与本侯手谈一局,如何?”
呼若邪闻言,有些惭愧道。
“小王不精此道,只恐下得不好,扰了君侯的兴致。”
受始毕的影响,雍人的各种门道,呼若邪不说样样精通,却也能称得一声无所不会。
而这棋道,呼若邪自然也是会的。
只是与始毕相比,他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平平无奇。
韩绍闻言,哂笑道。
“无妨,本侯也是初学,你要真是国手,本侯却是不敢与你下了。”
韩绍开了一句玩笑,顿时让呼若邪放松下来。
“君侯盛情。”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入座之后,女侍窈窕娉婷行来,奉上茶水。
不得不说,这些女侍出身高门贵种,姿容确实出众。
呼若邪却不敢多看。
随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的韩绍,抬眼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可汗还是独身?”
呼若邪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几分怅然之色。
他府中姬妾是有。
可要说妻子,自从和雅的母亲故去之后,确实未曾再续。
不敢,也怕了。
始毕诛杀诸子,死的可不只是几个王子,还有这些王子的母族部族。
和雅的母亲也是这些部族出身,最终被牵连逼杀。
所以说他对始毕的恨意,不是没有缘由的。
“小王老矣,也习惯了。”
呼若邪叹息一声,随后自嘲笑道。
“如今只想安稳度日,享此晚景。”
这就想安享晚年?
你这是将努力奋斗的本侯置于何地?
韩绍有些不满道。
“可汗正值壮年,何以言老?”
说完,在棋盘再落一子。
白玉棋子与棋盘磕碰的力度,与他的话音几乎等同。
“可于城中贵种家中折一续之。”
呼若邪举子欲落的动作一僵,目光直直地望着只有三俩棋子的棋盘,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他的第一反应是韩绍在试探自己,甚至准备诱杀自己。
可随后便自我反驳。
因为没必要。
现在的局面尽在韩绍掌握之中,想杀自己,早就杀了。
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通韩绍这么做的用意,故而举棋不定。
“可汗,该落子了。”
一旁侍立的阿保机,小声提醒道。
呼若邪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落子。
韩绍望着他白净的脸上浮上一层虚汗,蹙眉道。
“可汗何以如此惧怕本侯?”
“你乃和雅生父,本侯长子外祖,有此血脉连结,当以诚相待。”
“你说是也不是?”
呼若邪连道。
“是,是,是。”
见呼若邪额间虚汗不减,韩绍有些无奈,索性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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