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问君何以赠良弓 (第2/2页)
我失声道:“惊云弓!”
没错,是惊云弓,相传这惊云弓是两百年前由造弓师陌影所造,陌影花了毕生时间只造了一把弓,传说良弓造成的那天,他举着弓大笑几声,对着天上流云大喊:“吾辈岂可念蓬蒿,蔽日惊云望苍天!”言毕,便化为一缕金色光芒朝着天边而去。
惊云弓偶然为前朝牧伊夫人所得,牧伊夫人乃绝色,据说一次前朝国主设宴招待外宾,一位使臣借酒用语言调戏牧伊夫人,夫人当即拉弓,射下使臣的帽缨,从此再无人敢在牧伊夫人面前不敬。
以前,在书上读到惊云弓的故事,我敬佩陌影毕生匠心,也爱牧伊夫人的敢爱敢恨。对惊云弓更是心向往之,没想到,此时,它就在我的面前。成灏把它带到了我这里。而我,何德何能,竟能受此大礼?
我又想起穆子萧的话:“你就是宁远王要寻的人。”
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就不去想。这一生总有很多谜团,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我在水云居一住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虽然漫长,却并不孤单。因为……
我在书房里读书,这里虽是别苑,但是藏书却比扶兰苑里多许多,还有很多是近些年的各国要事记载。
我按着索引在架上找一本书,夜已经深了,我提着油灯,一排一排,凑近了看。
一本、两本,嗯,都没有。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你也不怕瞎眼!”一个声音突地在身旁响起,我打了个激灵,油灯从手上掉了下去。
呼的一阵风,油灯被一个黑影接在手里。原来是夜幽王。
“你是想烧了这里?”声音有些愠怒。
“明明是你!一点声音也没有,鬼鬼祟祟!”我不服气。
“嗯?”我看不见他面具下的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杀气。
我自知说话过分了些,忙打着岔:“夜幽王大人,你看你这么威风八面、高大威猛,怎么看都不像宁远王的手下呢?”
“谁说我是他的手下?”这句本是奉承他的话,让他仿佛更生气了。
“嗯,不是,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宁远王派你来的,你也没有否认吗?”我居然有些结巴了。锦瑟啊锦瑟,你的从容勇敢镇定,去哪里了?
“哼,”夜幽王的声音很是不屑,“只不过见过几面罢了,我做事从来都是只听从自己。”
“啊,啊!也是,”我打着哈哈,没办法,他的语气,他的面容,气势太强大了,“那,夜幽王大人,你,你今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寒舍?”夜幽王环顾四周,“你管这里叫寒舍?”似乎又生气了。
这只是谦辞啊。我在心里嘀咕着,但没敢说出来。上次他在大牢里拎着我的衣服,那种感觉还在,虽然我知道他并无恶意。
不过,他到底为何出现在我身边?自从我离开扶兰苑,很多人很多事,我都看不懂猜不透。
见我不说话,他伸手,穿过我的耳畔,他的气息顿时离我很近,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他从我身后取下一册书,递给我。正是我找的那册。
奇怪,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里酝酿开来:“夜幽王,你不会和宁远王是同一人吧。”
他立在原处道:“你说呢?”
我一思忖,不可能啊,两个人声音完全不一样。宁远王清冽明朗,夜幽王的声音要低沉很多,并且,宁远王他,腿是受伤了的。最重要的是,宁远王温和,而夜幽王……我不禁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黑色面具下的他神情冷冽。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抱歉,是我想多了!”我眯眼笑了笑。
他夺下我的书,扔到案上,道:“明日再读。”
便拉着我到了屋外。
坐在屋外的石阶上,他并不说话。夜色清冷,一轮圆月静静地照着,水波悠悠,圆月的影子映在水流上,在氤氲的雾气里如梦似幻。
我突然觉得身旁的人没有那么可怕了。本来也是,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来救我。
只是,为什么呢?
“夜幽王……”
“以后不要唤我夜幽王!”他打断我。
“那我叫你什么?”
“待我想好再说。”
我……本来想好的话,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