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流夏(三) (第2/2页)
“虽然你不在乎她,我也没有绿你的意思,但无论在你还是外人看来这都不合适,懂……”
孟时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叼着烟不出声了。
萧觉看他这样子,凑上去问,“怎么了?”
孟时摇了摇头,看着萧觉,一脸自责:“不对,你没有女朋友,这种比喻对你不太友好,我想想能不能换一个。”
“那我谢谢你哦!”萧觉一下就毛了,“说的自己有女朋友一样!你不也是单身狗!”
于是,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开始相互揭短。
就在萧觉说不过孟时,要开始摔跤的时候。
孟时的二伯提着个篮子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二伯径直走了过来,“得时,我正好有事情和你说。”
“我去那边看看。”萧觉很有眼力劲的回避了。
孟时站起来,给二伯递了一根烟,然后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一只手护着火苗往二伯那里凑。
二伯随手把装笋的篮子和挖笋的“笋刺”丢到地上,伸手搭在孟时手上象征性的遮了一下火。
他很瘦,手指关节粗大,一手的老茧,搭在孟时手上感觉像一块老树皮。
他是三兄弟里五官长得最像阿爷的,但眼神却截然不同。
二伯鼻梁挺直眼窝凹陷,几天没刮的胡茬支棱着,看人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像一只山鹰。
他在堆砌的石头上坐下,抽了一口烟,看着孟时说道:“你看着像你阿爷,一副对什么都不看重的样子,你们这样的人容易吃亏。”
孟时没说话,把烟头按灭在石头上。
“你阿爷不喜欢我,从小就不喜欢,他嫌我脾气硬,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年头家里不是有我这么一个硬骨头,就他和你大伯那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早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对于这些往事,孟时不想评价,也没资格评价,甚至都不想听。
“我十几岁的时候,家里的田已经被分了好几年了,你大伯和阿爷在生产队赚工分,因为成分问题,工分时不时就被扣,我忍不了,有一天怀里揣着柴刀去余治庆家门口坐了半夜,从那以后队里再没人动我们家的工分。”
“打那以后,你阿爷就更不喜欢我了。”二伯干干瘦瘦,坐在石碓上抽烟,身体往前倾,更显得佝偻。
“你爹运气好啊,小儿子一家人都疼,吃饭,他能有一小碗白米饭,三五岁了还有几个姐姐轮流背着,他大了,政策好了,学校也开起来了……”
“二伯,田租和房子的事情我爸和你谈好了吧。”孟时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孟时不喜欢听故事,这次他让自己试一试,但……
二伯拿烟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盯着孟时。
孟时和他对视,然后咧嘴笑,好像刚刚问他的问题是,您吃了吗?
萧觉转悠一圈回来之后,二伯已经走了。
事情谈的很圆满。
萧觉看孟时嘴角带笑,于把他的手机还了回来,说道:“刚刚有个备注琳姐的打电话过来,让你马上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