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缚银之谜 (第2/2页)
特斯拉说着便从另一堆零件里,用钳子取出了一个带有数不清细小神经电线的东西。
“看看这个,多么精妙的……科技啊。”
在那高倍镜下,洛伦佐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那复杂的机械结构,那是远超现代工艺水平能达到的极致。
“它被熔化的圣银彻底摧毁了,我们只能研究出这个东西的精密程度是目前人类无法做到的,别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现在的位置是永动之泵,整个机械文明的发源地,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工厂也制作不出这样的东西,甚至仿制都做不到。”
特斯拉将它放回了原处,目光带着赞叹与不解。
“霍尔默斯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洛伦佐隐隐察觉到了特斯拉的意思,但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仔细回想一下在教团的经历,一个猎魔人在接受训练后会进行【神眷洗礼】,而缚银之栓与秘血的植入是同时进行,他们说只有秘血给予他们的生命力才能令猎魔人撑过植入手术。
缚银之栓的植入手术。
这时洛伦佐才意识到他从未亲眼见过缚银之栓,他从不清楚自己的体内究竟有着什么。
“这可不是现代科技水平能做到的工艺,你能为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对你们有什么用吗?”
特斯拉很严肃的问道,这种超越英尔维格的机械技术足以令整个国家重新思考对待福音教会的态度。
“……控制猎魔人的装置,当我们秘血苏醒程度突破临界值时,它会自行融毁,来杀死彻底妖魔化的猎魔人。”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能自行检测你体内的秘血纯度?这可太神奇了,我们也有着一套检测类似侵蚀程度的装置,不过那个东西有一个小推车那么大,还得把探测的针头插进脑子里。”
特斯拉止不住的赞誉继续追问着,在他眼里洛伦佐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挖掘。
“还有呢?”
就像即将发掘开一个巨大的真相般,洛伦佐居然感到了微微的恐惧,不是因为什么简单的死亡与妖魔,仅仅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就像行走在那深邃的迷雾之中,你永远不清楚在那迷雾之后的会是什么。
“与静滞圣殿的连接。”
或许是对于盟友的信任,又或是来自劳伦斯教长的压力,洛伦佐这一次没有隐瞒。
“你可以理解为类似通讯器的东西,我们猎魔人内部的‘通讯器’,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毕竟我已经无法回到静滞圣殿了。”
特斯拉似乎对于一切都不感到惊讶,他继续说着。
“嗯……不需要信号基站便可以进行超远程无线电通讯的技术吗?我开始庆幸福音教会把自己玩死了,不然我们开战可能真的打不过了。”
特斯拉用自己理解的技术来解释着,他看待洛伦佐的眼神微变,但很快便转变了过去。
“你究竟想问什么?”
洛伦佐虽然没有上过关于机械学的课,但在大学的不断蹭课里,增加的阅历让他开始感觉到了很多的不妙。
“没什么,只是确定了许多的想法而已,那么现在换个话题。”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特斯拉没有在缚银之栓的话题上继续深入,反而将矛头转向了别处。
不等洛伦佐继续追问什么,金属的框架合拢,将艾德的尸体重新拉升到导轨上,紧接着另一具沉重的货柜落下,它带着呼烈的风,落地的一瞬,那斑驳生锈的货柜轰然打开,侵蚀吞没了所有人。
洛伦佐看着那个货柜之中的东西,四周的科研人员走了过来,他们穿着隔离服,将滑轨插入其中,紧接着里面那钢铁的骑士缓缓走出黑暗。
那是一具原罪甲胄,但与洛伦佐见过的原罪甲胄不同,它太庞大了,臃肿的不行,复杂的机械结构没有好好的保护起来,大半的蒸汽引擎都裸露在外,很多部位可以看出已经落后了时代,就像十几年前的武器一般。
“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最初的原罪甲胄,在得到九夏的技术支援后,我们建造的第一具原罪甲胄,我们将其称为‘新希望’。”
特斯拉解释道。
在十几年前的熔炉里,改变战争的恶魔出现了。
“你想做什么?”
红隼直接质问道,他对于原罪甲胄这个东西害怕的很,在他眼里这个东西极为不详,就像一只沉默的猛兽,会将内部的骑士慢慢吞噬。
他至今还记得伯劳在医院里的惨状。
“很简单,作为试驾者,你们总得了解一下原罪甲胄的基本构成吧,不要像他一样,连自己体内有什么都不清楚。”
特斯拉说着还瞥了洛伦佐一眼,满满的嘲讽意味。
可在这时乔伊再次发问。
“等等,你说‘你们’?”
往常的严谨慎重已不再,乔伊的表情开始奇妙了起来。
“是啊,你们,你以为永动之泵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吗?这是门票。”
“不是,等一等,我们对侵蚀的抗性没有那么高,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红隼尖叫了起来,他对于净除机关忠心耿耿,可对于这些神经病他一直缺乏信任。
“所以这就是我们把霍尔默斯先生请来的原因,他会参与二代甲胄的优化,一直优化到你们这种侵蚀抗性不够的人也能驾驶。”
特斯拉……准确说是梅林,他为了这个项目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打算,从人选到试驾甲胄,他们就是一群倒霉的小白鼠,莫名其妙的步入了牢笼。
两个人无比的失态,鬼哭狼嚎,他们望着这被重重保护的工坊,还在思考能不能一路杀回地表,而洛伦佐显得很平静,似乎对于这一切早有预料一般,他只是微微抬头,看那导轨上的货柜。
那个逐渐没入闸门之后的货柜,艾德的尸体,神秘的缚银之栓。
这一刻他突然真真切切的理解了亚瑟所说的愚昧,自己所有不理解的事物都归咎到虚无缥缈的神明之上,自己从未想过它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就像神秘的妖魔,无法理喻的妖魔,将它们的诡异邪恶全部归咎到教会的知识之中。
莫名的寒冷涌上了洛伦佐的心神,那一瞬间他就像触动了什么一般,仿佛窥见那禁忌真理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