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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规矩是死的,人也可以是

  253 规矩是死的,人也可以是 (第1/2页)
  
  李逸惊异恐慌。
  
  怎会是魏叔易!
  
  俞载呢?!
  
  他下意识地看向魏叔易左右,竟不见一张可信的面孔……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答桉已经不难猜测,但李逸一时难以接受,口中惊惶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钦差是如何绕过他的视线,去了前方俞载与八万大军扎营之处?
  
  那八万大军由俞载掌控,凡紧要职位,也皆是他的人在把控,单凭区区魏叔易一介文官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声不响便收服了这八万大军的?
  
  他想不通,也无法可想,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那青年驱马缓至,视线落在下巴歪斜,满脸是血,且穿着寻常兵服,被压跪在那里的狼狈男人身上,几分讶然,印证着问:「……李逸?」
  
  这身打扮,这幅模样,是不太好认。
  
  常岁宁点头:「是他。」
  
  魏叔易循声看去,这次也有些讶然:「常娘子?」
  
  哪怕他已见过许多次她男装时的模样,但此刻见她着兵服站在此处,还是有些意外。
  
  常岁宁再次点头:「是我。」
  
  魏叔易遂下马。
  
  他身上官服洁净如新,未染尘埃,那张面孔也一如春山之色,清润澹雅。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如此一人,好似生来便当居庙堂,当持笔作章,当观花赏月,唯独不应当出现在这战马粗鲁地喷着白气,满眼兵气血腥,危机四伏之地。
  
  但无论「应当」与否,他都来了。
  
  见他走来,常岁宁抬手:「魏侍郎。」
  
  「久不见常娘子了。」魏叔易一双清润的眸子微微含笑看着她,片刻,望向李逸:「未曾想到,再见时竟会是如此情形。」
  
  但此时并非叙旧之时。
  
  「我此番奉圣谕前来捉拿反贼李逸——」他道:「此番辛劳常娘子擒拿反贼了,魏某定会如实将常娘子之功奏明圣上。如此,便请常娘子先将他交予魏某吧。」
  
  他话音落,身侧即有两人上前,要从常岁宁的人手中接过李逸。
  
  押着李逸的人一时未放手,而是请示地看向常岁宁。
  
  包括金副将等人,也下意识地看着常岁宁,等她开口。
  
  魏叔易并不介意,只拿一双总含着浅澹笑意的眼睛也看向她,同时不免意识到,她如今很得人心。
  
  看来,他听到的那些事迹全是真的了。
  
  这份人心,是她凭借自己的能力赢来的。
  
  常岁宁似短暂地思索了一瞬,才开口道:「我可以将他交给魏侍郎,但我需要先要杀了他。」
  
  【鉴于大环境如此,
  
  魏叔易微怔,意思是,交给他一个死人吗?
  
  「……你不能杀我!」李逸闻言立时又变了神态,赶忙看向魏叔易:「我已经认降,我已经知错了!我父亲乃是淮南王李通,曾为朝廷立下多少功劳?你们不能私自处置于我!我要回京面圣……我要当面向圣人认罪!」
  
  说着,又急忙道:「对了,我还知晓徐正业的要秘……待我回京后,会当面禀明圣上!」
  
  常岁宁只觉好笑,此人别的事不擅长,保命的手段倒是信手拈来,取之不尽。
  
  她看着李逸,却是问魏叔易:「魏侍郎信吗?」
  
  魏叔易不置可否,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常娘子……」
  
  劝阻的话他未直接说出口,但常岁宁明白。
  
  但她仍道:「我必须杀他。」
  
  魏叔易看着她:「何为「必须」?」
  
  「此前我阿爹本该率十万大军支援和州,但我阿爹离营后,他擅自更改余下八万大军行军路线,借一位武将无法眼睁睁看着和州城破之义,不忍见和州百姓陷于水火之善,欲将之困死于和州——」
  
  「其手握重兵,然为一己之利,置和州满城百姓不顾,使无数百姓枉死——」
  
  「其为夺兵权,以阴险手段刺杀贺危。」常岁宁道:「武将可死于沙场,可死于兵险诡招,皆不为可惜,但死于此等蠢毒之人手中,在我看来,实为不应当,不该有这样的道理。」
  
  魏叔易看着那双在为贺危鸣不甘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继续说道:「再往前说,江宁失守,徐氏大军得以壮大作乱,整个江南之地皆及及可危,流民遍野,饿殍满地。诸如种种,数不胜数,无不与他有直接或间接之因——」
  
  「其身为主帅,不曾爱惜麾下将士,此为无义。身为宗室子弟,待江山百姓无丝毫怜悯,此为无德。领二十万之师,却毫无作为,此为无用。如此无用无德无义者,说是罪大恶极亦不为过,让他继续活着,便是对其他人的不公。」
  
  他说的没错,他的父亲淮南王曾为朝廷为圣人立下过诸多功劳,他一贯又很擅长在人前摆出认错的怯懦可怜模样——
  
  如若有人借淮南王之功为他求情,说不定他当真能保下一条狗命。
  
  纵他被废为庶人,贬为罪人之身,被关押囚禁,可日后呢?
  
  时局飘摇,说不得哪日皇位便换了人来坐,如若有人当真能推翻女帝,待到那时,昔日反女帝者,反倒会成为功臣。
  
  若当真被他等到那一日,他以宗室功臣之身被迎出,那今时因他而枉死者又算什么?谁又会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
  
  她不想让这样的歪理有现世的机会。
  
  早在那日她从贺危手中接过那道圣旨时,她便决心非杀李逸不可。
  
  最后,她看向魏叔易,问:「在魏侍郎看来,以上种种「必须」,是否足够我杀他一百回?」
  
  一旁的荠菜娘子握紧了手中砍柴刀,眼前浮现和州守城时的惨烈之态,亦恨不能将李逸大卸八块。
  
  魏叔易沉默片刻,仍有些犹豫:「可他说……他知晓徐正业的要秘。」
  
  旋即,却看向那名幕僚,思索道:「这应是他麾下幕僚吧?若有要秘,问这幕僚应也是一样的……」
  
  「如此思来,这两人中只需留一个活口即可。」他看回常岁宁,与她道:「常娘子且看着留吧。」
  
  李逸大惊失色:「……魏叔易,你怎么敢!」
  
  他开始剧烈挣扎:「我已认降,我乃宗室子弟……岂容尔等私自处决!」
  
  「圣上曾有言,如若反贼胆敢抗之,可当场诛杀。」魏叔易转身,看向厮杀后倒地的那些李逸心腹:「这些,想来即是反抗的证据了。」
  
  「魏叔易……你无非是忌惮她与常阔的***,你这般渎职,不得好死!」李逸慌不择言:「你们视律法规矩何在!」
  
  「规矩是死的——」常岁宁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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