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敢欺中原无主 (第2/2页)
至于为何不能领兵征战,刺史大人还偏要披甲上点兵台,一来是为了激励士气,二来……大概就是为了过一把瘾了。
无绝闻言却面露狐疑之色:“助我?我看你是想借机分走大人的恩宠吧?”
对此,邵善同甚觉自己有先见之明——他承认他先前扩增兵力时稍显放肆了些,但这不是很快就派上用场了吗?
常岁宁眨了下眼睛,看向无绝,疑惑反问:【你自是要一同前往的,这竟还需我特意言明吗?莫非你未曾备下行李?】
范阳军一路扩张势力,兵力已逾二十万众,常岁宁自江都点兵十万,并非是她太过轻敌,而是她欲兵分两路行军。一路由她自行率兵十万,从江都往北而行,直入河南道,从汴水侧借道,往洛阳方向行军。
与此同时,常岁宁所领先行骑兵渡过淮水之后,沿汴水东侧行军已逾两百里。
而在昨日,常岁宁下令动兵之后,江都即有数十飞骑持常岁宁之令,将这个消息送去了淮南道诸州。
退一万步说,洛阳就在那里,范阳王能拿,那为什么他家大人不能拿呢?
邵善同激动得来回踱步,捏着江都送来的信函,心情好似过年,待看罢信函内容,立即精神大振,下令点兵。
如此善用兵者,又如此熟知各道行军路线,不是天选造反之人,又是什么呢?
邵善同愈发认可自家大人的造反天资,甚至觉得这份天资若不能物尽其用,实在是暴殄天物的程度。
他之所以一心主张造反,原因有二,一是他不满当下朝廷已久,心中藏着一股且叫日月换新天的志向。
初听闻时,徐州刺史心头一阵狂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江都大军行路,战马辎重粮草备齐均需要时间,往快了说至少也还需十日才能抵达……
去洛阳好哇!
什么遵旨不遵旨的,不过是个名目罢了,这年头,各处都在争夺地盘,谁有本领带着自己的兵去拿地盘,那地盘就是谁的!
跑去准备行囊时,无绝心中虽虚,却也欢喜,不忘拿优越的眼神看了一眼天镜——瞧见没,这才叫自己人!
但天镜的反应却始终寡淡,并没有要与他相争的意思,此刻反而拿此事来宽慰他。
天镜笑着摇头:“我将你视作仅有的知己,你倒防我如防贼人。”
不进京已是天大好事,更何况大人还动兵去了洛阳……
那时与他下棋的多是乔央。
“况且,你与大人两世渊源,又与大人命数相连,这份恩宠,又岂是我能抢得走的?”天镜又笑着道:“且观今日出门前,大人待你我二人的不同,还不够明显吗?”
且他也只是粗观,尚未能卜出具体,此时便试探着问天镜一句:“你是否也有此得?”
用常岁宁那日在枣树下的原话来说:【河南道地广粮丰,如我这般正直之人都有两分垂涎之心,范阳王又岂会放过这块近在嘴边的肥肉呢?】
邵善同依依不舍地走下点兵台,他的侍从为他解下佩剑,旋即又为他取下沉重的头鍪。
大人既去洛阳,那便不能入京了!
对弈间,无绝随口道:“从前跟随殿下行军时,路途漫长,我也常与人在车内对弈。”
造反这种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若一动不动,来日必有人打上门来。
遥遥看着洛阳城的方向,邵善同满心激荡,眼中藏着望主成龙般的希冀之色——千盼万盼,只盼吾主争气才好!
“属下确定不曾看错!属下不慎落入了他们手中,又被他们放回……”那斥候脸上阴影未消,颤声道:“只因那常岁宁……她让属下回来,向大人转达一句话……”
今日他们二人将那写有八字的字条交给常岁宁后,常岁宁观罢,便邀天镜与自己同去洛阳,天镜自是欣然应允。
然而叫他万分惊喜的是,他竟在这汴水侧,迎面遇上了常节使的大军!
士卒起初甚至认为这是自己不眠不休赶路之下出现的幻觉,直到他亲眼见到了常岁宁。
无绝的脸色也逐渐有些发白,正要再次起卦时,却被天镜伸手拦下了:“天机难以窥测,你偏如此急于求成,是不要命了?”
被人这样顺着毛捋,无绝便也不好再继续龇牙,为了凝聚心神,遂和天镜下了一局棋。
常岁宁奉旨平乱之事闹得十分张扬,但江都传出动兵的消息,也只不过是五日前的事,消息传到徐州又需要时间,徐州刺史是昨日晨早才听闻的此事——
刺史大人是不能亲自领兵离开光州的,领兵者乃是光州参军——
常岁宁接过士卒手中书信,那是胡粼亲笔写下的求援书。
大人需集兵五万,他一人便出了三万,这般当仁不让的风头已叫他出尽,日后论起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舍他邵善同其谁?
然而,他领兵刚出徐州界不远,只见前方斥候折返,那斥候当着他的面,竟是连滚带爬下马来,仿佛见了鬼一般惊慌失措:“大人……不好了!”
随着一声声昂扬的号角响起,大军开始离营,阵势浩大,士气激荡。
他开始投掷卜卦,边道:“待我将此劫明了,设法替殿下避去或是化解……”
那兵卒见到常岁宁便跪伏下去,手捧书信,哑声急求道:“……求常节使驰援汴州!”
邵善同望向大军离开的方向,心头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八字既现,同这世间有了清晰的连结,常岁宁便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无法窥测之人,但实际卜测起来却也较之常人更耗心神百倍……得出八字后,天镜几番试着触及,总有窥探天机被反噬之感,令他不敢再急于深究。
这一点,无绝尚未来得及与常岁宁细说。
“大人由河南道行军,在洛阳之东……”邵善亲自来到军中之后,与身侧参军道:“我等率五万兵马直入都畿道,则是于洛阳西面……到时便可与大人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我如今之命数本就是与殿下绑在一处的,若不能设法替殿下避劫,我这条命到时一样得交代进去。”无绝挥开天镜的手,又取出了星盘来。
徐州刺史此时顾不得探究其它,忙问:“……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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