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最低的代价 (第1/2页)
张周的兵马在祭祀之后,继续往西北方向进发。
无须知晓唐寅的兵马在何处,只需要知道鞑靼人的防御方向在何处就行,因为张周很清楚,如果鞑靼人想要一次将唐寅所部全给吃了,且还要做到最小的损失,只有倾尽其全力才可。
也就是说,唐寅这七八千兵马,已足够让鞑靼人孤注一掷。
在这种前提之下,鞑靼人是没法做回避的,也就是说只要发现哪里有鞑靼人,跟着走,就一定能找到唐寅驻军的方向。
至于唐寅是否已全军覆没,对张周来说同样不重要,因为只要鞑靼人敢以全军出击的方式去把唐寅这一部人马给吞下,就一定有胆量跟他张周所部一战。
甚至唐寅全军覆没,对张周来说或还是好事,因为这会增强鞑靼人的信心。
连唐寅那七八千兵马我们都能全歼,难道还怕你区区三千兵马不成?
你大明就算武器翻新,且兵锋强劲,但恐怕也无法与我数十万鞑靼铁骑正面抗衡。
……
……
正月底。
距离大明出兵已有二十天。
朱祐樘所部终于抵达了大同,朱凤协同王守仁等军将,以及城内十几万军民百姓,对圣驾到来近乎是夹道欢迎。
上一次皇帝御驾亲征,在往西北途中就被鞑靼人给吓回去,并在回军途中被鞑靼人给追上,发生惨祸。
但这次皇帝御驾亲征,半途中连个鞑靼人的影子都没瞧见,而朱祐樘就这么堂而皇之带着他的两万兵马,顺顺利利抵达大同。
在朱祐樘进城之内,因为城内并未设置行宫,朱祐樘也只是临时住在总制衙门内,而本来这里的主人王守仁则会搬到外面去,把这里留给朱祐樘。
朱祐樘当即召见了王守仁。
不过在召见王守仁时,朱凤已先一步来见驾,并且被留在行在内,无须离开。
也就是说,朱凤现在相当于御前带刀护卫,全面负责皇帝的起居安全……也是没办法,主要是朱祐樘对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实在放心不下,还是觉得朱凤这个近乎结义兄弟的小子,更靠谱一些。
“陛下,成国公已抵达大同,已做了求见。”王守仁自然提到了前几天抵达大同镇的朱辅。
朱辅从延绥赶到大同,没比皇帝早几天,这也充分暴露了他治军能力不行的弊端。
这次迎接皇帝,朱辅没有被安排出去迎接,主要也是王守仁希望他能坚守在第一线……虽然王守仁只是个新建伯,但毕竟是一地军政最高长官,朱辅也只能老老实实听令而为。
朱祐樘道:“成国公就先不见了。不过让他为先锋,带兵马先往猫儿庄等候……”
朱祐樘要巡视威宁海,也先体验一下当年王越在威宁海大破鞑靼骑兵的经历,展现一下自己的气概。
但皇帝要亲临,自然是有人需要先去探路的,而这个人就成了倒楣的朱辅。
朱祐樘又站起身道:“从此处往威宁海,朕要大张旗鼓,让整个草原都知道朕来了。”
王守仁道:“陛下,如此做,只怕鞑靼人或来犯。”
“巴不得他们不来。”朱祐樘豪气干云道,“有王卿家和朱卿家在,朕怕什么?秉宽已带兵深入草原,朕虽不能与之并肩作战,但也要为他摇旗呐喊,此方为平草原之策。若是朕御驾亲征,连鞑靼人都不留意,无法将他们的部分兵马抽调过来,那朕往威宁海去,还有何意义?”
王守仁心想,当皇帝的去威宁海,不就为了展现一下威风?
说能牵制鞑靼主力?
听着就不靠谱。
“王卿家,如今有草原上,唐寅和马仪等人的消息吗?”朱祐樘问道。
“回陛下,未有。”王守仁道,“上一次有消息传来,还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那就是了,鞑靼人阻断了唐寅率兵回大明的路途,秉宽带兵去援救,这一战必定会打得惊心动魄。”朱祐樘道,“朕只在城内休整一日,就马上出关。接下来由王卿家你来安排一切,务必要做到不做停滞,不能误了大事。”
“得令。”王守仁抱拳道。
……
……
朱凤于行在内停留了一夜,为第二天下午出兵做一些准备,到第二天一早,他才离开行在,去拜见王守仁。
这头王守仁经过一夜的准备,已将出兵的兵马点齐。
从皇帝原本御驾亲征两万兵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四万兵马。
王守仁对朱凤道:“令尊亲率一万七千兵马为先,陛下将会亲率六万兵马往威宁海,一共兵马近八万。其中可作战的骑兵有三万五千,剩下的都是步卒,也有负责运送粮草和辎重的。”
朱凤道:“会不会太多了?”
“知节,你觉得八万兵马……多了?”王守仁皱眉问道。
显然在王守仁看来,皇帝御驾亲征一趟,只带个八万兵马,其中有不少还是老弱残军,这么个架势出关,要是鞑靼人全面来袭,还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连王守仁也不认为如今大明可以在战场上完全碾压鞑靼人。
可皇帝就好像是有一股盲目自信一样,带着两万没上过战场的京营士兵就敢来西北……简直是有点无知无畏的意思。
朱凤叹道:“八万兵马出草原,鞑靼人必定是不敢来了。张兄那边才带了三千兵马……”
“也是。”
王守仁无奈摇摇头。
皇帝有盲目自信,而张周那边的自信心似乎更足。
你说你要平草原,带个十万八万大军都不嫌多,居然只带三千兵马……还都是京营里挑出来的?
哪怕你带点边军将士也好,至少有的还有战斗经验,可京营士兵有什么?以前京营士兵都被拉去营造宫殿和庙宇,都快成泥瓦匠了。
你张秉宽竟带着三千泥瓦匠跑西北去跟鞑靼人玩命?
朱凤问道:“王大人,您觉得不妥吗?”
“何止是不妥……”
王守仁叹口气道,“事已至此,定不能再出什么偏差。就算是要平草原,也可以经过几年准备,完全没必要像眼前这样不顾后路。为什么要急于一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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