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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批货确实很烫手,附近也只有卡西莫夫这儿敢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这老小子才这么有恃无恐,但他压价压得实在是太狠了,却又不得不接受,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略微犹豫了一下,便道:“就按您说的这个价吧。”
卡西莫夫表情平和,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外面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在我这儿喝两杯如何?”
马玉民一听头就有些大了,他见识过这些毛子们喝酒的本事,没有一斤的量根本不敢说自己会喝酒,当下便摇了摇头道:“我们哥俩还有些事要急着处理,就不打搅您了。”
科罗廖夫这时插言道:“你们回去能有什么事,是不是不给面子?”
都说华夏国人好面子,其实毛子们也好面子,人家邀请你了,如果不答应,会以为你瞧不起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玉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餐开始的时候,卡西莫夫提来了三个大玻璃瓶子,这个瓶子有点像上中学化学实验课时的那种密封瓶,但个头却大得多,里面装满了一些不甚透明的液体,每个估计不少于五斤。马玉民不由得一阵苦笑,他知道这是当地人自己酿的纯粮食酒,这种酒以谷物为原料,重复蒸馏,再过滤掉里面的毒素和异物后所得到的一种劲大刺鼻的液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伏特加。
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玻璃杯,装满酒估计有一两左右,这里的人们喝酒,不像华夏国那样小口小口的喝,他们只要碰了杯,就要把这杯一口喝光。
下酒物就是一些土豆泥、萝卜干、咸鱼什么的,另外还有一些黑面包,此外再没有别的了。毛子们喝酒讲究的是喝,至于下酒菜什么的倒不是特别在意。
哥俩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桌子旁,除了他们之外在座的还有收购站的其他伙计们。
这帮老毛子,别看一个人高马大的,谈起生意来贼精贼精的,喝起酒来却特别的豪放,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众人渐渐都有了些酒意。
卡西莫夫喝得兴起,便脱去了上衣,赤裸着上身,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倒是一身的健子肉,喝到兴奋处更是唱了起来。
他低沉有力的男低音回荡在这空寂的夜晚,显得十分的雄壮豪迈,颇有游牧民族的彪悍之风。
马玉民也喝上了头,他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当下也站起身来高歌一曲,他唱的可是秦腔。秦腔源于三秦省,在华夏国西北一带广为流传,其唱腔激越,节奏强烈鲜明,也有人把她称之为最古老的摇滚。
他的嗓音虽然不咋地,声音也有些嘶哑,可他唱出的曲调极具穿透力,于雄浑激荡中透出杀伐之意,颇有当年秦军金戈铁马扫六合的气势。
卡西莫夫等人听了齐声喝彩,一时间气氛达到了高潮。
此时,马玉民端着满满的一杯酒,手微微有些发抖,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杯酒干了。
他今天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到底是喝了一斤还是一斤半?已经搞不清楚了,可这帮老毛子们却是越喝越精神,好像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望着堆了一地的空酒瓶,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卡西莫夫见他一幅醉眼朦胧的样子,笑着说道:“马老弟,我们大家都干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不行’的话,我们也不勉强,只要你自己钻到桌子底下就行了,你到底‘行不行’呀?”说完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自己不行。见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马玉民只好咬了咬牙,一口气就将这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流进他的口腔,再顺着食道滑入到胃里,几乎觉不出什么味道来,因为这些器官在酒精的刺激下早已变得麻木了。
旁边的的李汉涛见状,连忙递过来一杯水,马玉民摆了摆手,只觉得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紧闭双唇,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它压了下来。只感觉到阵阵眩晕传来,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他重心一斜,肯定会一头钻到桌子底下去。
李汉涛也是喝得面红耳赤,只觉得浑身燥热,当下也脱下了外套。现在已进入了初冬时节,白天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不觉得什么,但到了夜间便觉得气温下降得十分厉害,让人觉得出奇的冷。这里地处偏远,人们取暖用的设施还是传统的壁炉。自从进入这间屋子里后,他便觉得屋内十分的暖和,这是因为壁炉已经生了火的缘故。他瞥了一眼壁炉,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壁炉里烧的不是这里人们常用的劈柴而是煤块,只是这个煤块只有鸡蛋大小,散发出的热量却使整间屋子十分暖和。
李汉涛属于一个比较细致的人,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觉得再没有其它的供暖设备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煤块”却能散发出如此大的热量,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