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忠人之事 (第1/2页)
见后生如此,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李山也就不再问他。
山中本来就黑得早,再加上天阴下雨,眼瞅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到时候黑灯瞎火的赶夜路,恐怕有得受了,于是李山跟那个后生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俩人又拐过一处山坳后,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只见前方影影绰绰有一村落,村子不大,沿着山坡零零散散地分布几十户人家。虽然相距甚远却已能听见鸡鸣狗吠,整个村子宁静祥和,此时家家户户炊烟缭绕,显然都在张罗着晚饭,而辛勤劳作一天的人们此时应该围拢在桌前,放松着酸痛的四肢,享受着家的温馨。
李山一进村,便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饭香味,空着的肚子被这饭香一激,顿时便不争气地咕咕直叫起来,一想到人家饭桌上香喷喷的可口饭菜,李山便觉口水直流。
那后生指着一户人家开口道:“前面那户人家便是徐友建家。”
李山点了一下头,道了声谢,便独自一人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李山发现,这个村的房屋建在山沟里,布局毫无章法,有的坐南朝北,有的坐东朝西,简直乱七八糟,一条崎岖不平的石板路通向了各家各户门前,这石板路已年久失修,雨水形成了一条条小河在石板间的沟壑中流淌。
夜幕中炊烟袅袅。李山走近石屋前的院子,院子用一道篱笆墙围着,他隔着院子向屋里高声道:“请问这是徐友建家吗?”
李山注意到石屋边上有半间草房,那是农户家的火塘间,炊烟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个妇人扎着一条旧围裙迈出门槛,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 妇人问道。
李山上前道:“你是嫂子吧,我是徐友建的朋友,受他的委托专程给你们捎了一些东西过来。”
“哦,你是友建的朋友,那快进来吧。” 妇人说着话,就把李山让到了堂屋,并点上电灯,灯泡是城里早已不用的白炽灯,而且灯光有些昏暗。
妇人让李山先坐,并问李山还没吃饭吧,李山也没客气,就说还没吃,于是,妇人便出去张罗饭菜去了。
李山环顾左右,屋子里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几件锄头等农具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看来湘西山区还是要贫穷许多。
不一会,妇人便给李山端来了饭菜,山里农家的晚饭很简单,一碟泡菜,几块玉米面饼子,一碗白粥,唯一一道荤菜是辣子炒肉,李山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也不知是不是饿的,吃起来觉得还蛮香的。
期间,一位老人也露了一面,妇人说是徐友建的父亲,大约有个七十岁左右的样子。那位老爷子跟李山握了握手,嘴里说出的湘西土话李山却是一句也听不懂,妇人在一旁做着翻译,老爷子的意思是远来是客,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不要见怪。
吃完饭之后,妇人过来收拾碗筷,说是时间不早了,让李山早点休息。
李山一看手机,这还不到十点,山里人就要休息了,也好,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吧。
徐家垅村的夜晚并不宁静,始终处于一种隐隐地喧闹氛围里。犹如潮汐涌落的声响,忽而“唰唰”地破空奔涌而来,忽而无声无息地悄然隐退,悉数散进绵延不绝的山脉峰岭里。
到了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银河慢慢升起,破败的老屋上空是璀璨的星河,明晃晃的月光,一如四处流淌的清澈涧水,泛着清凉凉的温度,充盈在每一处所能达到的空间。
月光悄无声息地漫进山洼田脚,漫进村头院落,漫进窗棂门缝,肆无忌惮地映亮了屋子,使屋内明亮若昼。优柔的辉晕似乎散发出“咝咝”微响,与屋外如潮汐涌落般的声音呼应着,唱和着。
白天赶了十多里的山路,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李山已是疲惫不堪,可他却连一丝儿睡意也没有。他直挺挺地躺在用木棍和土坯临时搭建起的床上,听着屋外忽远忽近的声音。
屋内的墙壁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灰蒙蒙的。许是屋子建的年头多了,四周的墙角裂出小拇指粗的裂痕。西边的隔墙有点歪斜,墙角的裂痕似乎还要宽些。西屋里隐隐传来那位老爷子的鼾声,夜里还时不时地在咳嗽几声。
躺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是充斥着满鼻的潮湿气味儿,愈加感到陌生,让李山更加睡不着了。
西屋破烂的门“吱呀”地响了几下,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声。这声响,在山村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是西屋的老爷子起小夜了。随后,又有屋门的“吱呀”声,不久便传来他隐隐的鼾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