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媂晗沫的过往(修改版) (第1/2页)
在飘渺虚空内的虚宇龙岛中,一座华丽的龙殿之内,一名少女站在了龙殿的主殿之内,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血色的纱衣,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其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银白色的青丝如瀑布般垂于腰间,双颊的肌肤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她的眼眸内却充满了阴暗和扭曲的负面情绪。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一名身子被刻满了银色符文的锁链死死锁住四肢的男子,若是夜灵在此,她必然会辩认出那名少女和被锁链锁住四肢的男子为何人,那男子是冥的挚友“龙十三”,而少女赫然是龙十三之徒“媂沫晗。”
媂沫晗看着昏迷不醒的龙十三,这时媂晗沫的心里毫无来由地出现一丝微痛感,仿佛这心痛早已存在,只是被尘封住了而已。
这一股莫名的心痛,放佛化成无数细细的针,戳破混沌的蛹,令无数被忘却的记忆从一片浑噩中释放出来,在记忆被涌入识海的那一刹那,媂晗沫娇躯微微颤抖,放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这时她一抹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似乎随着她泪水的滴落,蔓延全身,深入她的心房,深入骨髓。她随着记忆的涌入陷入曾经被尘封了的缕缕的往事之中。
风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镜破,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原中,风雪怒哮,一队队骑兵犹如蜿蜒长蛇,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追奔逐北在一名将军身后。那将军身穿淡黑色的铠甲,左手抱着一名不过10岁的女孩,胯下骏马早已鞍马劳困,骏马的口和鼻甚至溢出丝丝鲜血,这时无数的箭矢黑压压齐射过来,密布大片白茫茫的雪地。
“简直不自量力,愚蠢至极!”追击一方为首将军遥遥冷喝道:“汝今日若是识相,便交出你怀中的小公主,既而束手就擒,可饶汝不死,后随吾回京受审!”
“龙十三。”这时突然听见一声冷喝,只见另一支军队从侧旁杀到,与之前喊话的那名敌方大将一起双呈合围之势,紧紧的围住了那名身穿黑铠的将军,一时漫山遍野尽是合围的敌军。
那名身穿黑甲的将军看到那支突然杀到的军队为首的将领后,十分不甘的怒吼道:“为何!司徒桑吾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背叛吾朝与吾皇,!”
在追兵增援为首的将领劝阻道:“龙将军,何苦呢?当朝国运已尽,天命如此,当朝必亡也,我相信你也看得清当前的局势,你现在孤立无援,你是很强,可惜身旁唯你一人,独力难支,为何还是如此顽固不灵,还不矢志不渝?若是在顽抗的话,无非就是连累了亲信你的将士们丢去性命。再说,我等昔日的袍泽之谊,不知在你心中可否还剩半分的分量?”
“袍泽之谊?”龙十三一剑归鞘,他十分不屑的说道:“昔日的宣誓怕早已成为谎言了吧,又有谁还记得当初的誓约,当初的兄弟的结义?”
哪怕是牺牲今日在场的将士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走吾手中当朝皇室最后的一份血脉吗?我宁做亡国臣,随朝共生亡,亦不愿为亡国奴!”
司徒桑轻叹了一声“生死终无别!天地虽大,可却再也容不下你了,唉!”
雪飞卷,战鼓声擂响。
“咚!咚!咚!”
那鼓声犹如一名神灵般的巨人,它仿佛从浩瀚的天际尽头走来,它的步伐踏向了这尘世间,它每一步,似乎便卷起遮天蔽日的狂风和巨响与暴雪。
“放下小公主吧,龙十三,你此时已无路可逃。”
第三队追兵在大雪之中缓缓的现出身形,一名英俊的年轻武将摘下头盔,抛在雪地中,溅起了几片雪沫。
雪尘飞扬,传来那男子的声音。
“交出你手中小公主,就让我与你置酒长安道,同心与我违,喝下最后一杯酒后便让在下送你别离可好?”
“世间无人不死,何必如此看不开?”司徒桑说道。
“说的是。”龙十三武铠下袍襟飘扬,独自一人策马伫立于风雪之中,凝声道:“世间无人可不死,公主千金之躯岂能被尔等贼人说染指!今日我便以吾之躯,杀一血路送小公主出重围,保公主周全。”
关下天高地远,不知是谁吹起了羌笛,孤音飘扬,合着细细密密的雪花,洒向大地。战鼓声中,骑兵齐齐竖起枪,只等鼓声一停,三队追兵便将并拢,将数千把长矛投向龙十三所在之处。
龙十三冷冷的说:“谁甘愿先来领死?”
“呵呵,若是你想于此地刀兵相见,拼死一战,生前一生威名尽弃之,也并无不可。”那英俊的男子声音陡然怒喝:“今日谁摘得龙将军的人头并献之,吾必赏千金!封万户侯,保他百年荣华富贵!”
鼓声渐渐微弱,直至无,在鼓声停下的瞬间,骑兵们齐声大喝,龙十三仰天一声怒吼,在这无根的冰雪天地间回荡着,紧接着龙十三纵马催至极,驱马冲向雪坡,驻守高地的敌兵发得一声号令,发起了冲锋。
上万人围捕一人,此阵势仅仅只为取一人之首级,古往今来,这阵势都可说是寥寥无几了吧!此时,战阵已成,无数的兵马朝着中心处以迅捷之速快速的聚拢,龙十三以他双脚控马,把小公主背在胸前,左手拖住缰绳,右手抽剑,迎着气势汹汹冲锋而下的千军万马,逆流而上!雪坡或许因无数马蹄的践踏于此,又或是因骑兵们的长啸之声,雪原高地轰然崩塌,无数穷追不舍的兵马淹没在疯狂卷下无穷无尽的白雾与白雪之中。
只见一尺寒光,鲜血飞溅,龙十三一剑斩断迎面冲来骑兵的长刀,一脚踢飞了那名骑兵的奔马,摔向敌阵,以锋不可当之势,冲向了兵阵的破绽之处,手中剑锋所到之处,必有断肢飞裂,那削铁如泥的利刃竟是了硬生生的劈开迎面而来的滚滚洪流!
数万骑兵对一人,然而龙十三竟是如虎入羊群,在混乱中直杀出了战阵!
骏马前便是万丈悬崖,紧接着,悬崖延展之处突然延伸出无数的裂痕,既而,雪崖前的延伸之处轰然崩塌,无数躲闪不及的骑兵和战马,随着崩毁的雪崖翻坠落下去,深渊之上,龙十三驾驭战马,凌空一跃,可惜终是人困马饥,未能跃到对面的悬岩之处,他怀抱着小公主,伴随着小雪花一起坠落于那幽暗的深渊,龙十三眼睛微闭,自己在感受着深渊凛冽刺骨的寒风如刀子一般,一道一道的划过自己的身躯和脸颊,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天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如同柳絮一般,在空中飞舞着,伴随着龙十三一起坠落于黑暗深渊,龙十三感受着自己最后的时光,他自知自己很快就要命绝于此,似有些怅然的说道:“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吾心有不甘,可恨,可恨。”说罢,他用在空中翻转身子,以怀中的小公主为上,以背朝下,迅速的往深渊坠落……
雪坡之上登时只听得战马长嘶之声、止步声、雪崩之声,天空中的黑暗犹如乌云密布卷来,覆盖了那绵延不绝的冰天雪地,叛军首领驻马崖前,雪白色的小雪细细密密,洒在他的赤红色的铠甲上。
“将军,在下未见反贼下落。”
“此可乃天意?罢了,料他也活不成了,传我令,收兵回师。”
这时龙十三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叹:“唉,汝之结局本不应如此,可惜汝区区凡躯却与天地新生龙脉抗之,汝之勇气与忠心可嘉,但可惜此举不过是以卵击石罢,此举必会得来无**回的结局,且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汝可悔,汝可怨?
龙十三微微沉默了一下平静的答道:“白日不照吾忠诚,杞国无事忧天倾。吾无悔,吾亦无怨,如果可行,只求大人救一下小公主,护她平安。吾愿倾尽一切来换取她的平安。”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开口说道:“她命数已尽,不可逆之,而汝之命数依有一线生机,可逆也,吾乃人族古之圣人,吾本不应插手俗世的因果前缘,罢了,谅汝也是一难得的忠贤,吾便插手此次世俗因果吧!因果难磨灭,难斩断,因果沾身,必还之,今我许你来生一世仙缘,一世辉煌,望汝勿忘本心。”随着圣人的话音落下,似乎有无数透明的丝线从龙十三身躯蔓延而出,遁入了轮回之中。
这时龙十三终坠谷底,他背脊狠狠的撞在了厚雪之上,彻底失去了气息,他怀中的小公主滚落到一旁,但奇迹般的生还着,并未逝去。她哭着用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慢慢的爬到了龙十三已经逐渐冰冷的身躯旁,她无力的轻推着他的冰冷的战甲,虽然冰冷,但是她似乎在凌冽的寒风中从战甲上感到了一丝温暖,她的身子在这片凌冽的寒风摧残下,开始渐渐变得冰冷和僵硬,这时有一个娇柔而抚媚女声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你感到寒冷吗?恨吗?看到身旁守护你的人一个个因你而去,可否恨自己而害了他们呢?可否恨自己的无力而为?”小公主万念俱灰的说道:“是呢,本宫此前若是同意成为攻占京城的异族可汗的小妾,他们岂会因本宫而死!罪源于吾。”
那娇柔而抚媚女声再次在小公主的脑海里响起:“那汝可否想拥复仇的力量?”小公主茫然的抬起她稚嫩的脸,她的容颜绝丽,肌肤晶莹剔透,可惜她的双目无神,瞳孔灰暗,眼角还有冻成冰霜的泪水,她微微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何处有人,她微微沉默了一下,怯怯的答道:“那…你…你能救救龙叔叔吗?”
那女子咯咯笑说道“当然,只要将你的躯体献于吾,吾可帮汝复仇,杀尽汝的仇敌,亦可救汝的叔叔,汝何意?”
“只要你可以救他,让我付出一切我都愿意!”小公主毫不犹豫的答道。她的灰暗眼眸中重燃了一丝希望。
“嘻,如你所愿。莫要抵抗,将汝之躯交予给吾便可,汝之愿吾自是会帮汝达成!”那女子的话音刚落,一道幽暗无比仿佛连光都可以吞噬的的黑球凭空出现,后便掠进了她的识海里……
深渊深处,地上布满了无数的枯骨与残破的战甲,仿佛一个古老的战场,而在此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坐落着一座破旧的道观。
道观里面的陈设十分简陋,腐朽的木质家具都布满冰霜。这座道观内唯有一尊太上道祖的雕塑未有被冰霜与尘埃所覆之,道祖雕塑下有几卷被白雪覆盖大半的残旧竹简,摆放在道祖尊像旁的桌子上,而一位男子身穿一件布满补丁的麻衣,盘坐于道祖尊像下的一蒲团上,这名男子一手执笔,一手持着一卷竹简,双眼紧闭,他的衣服和脸上都布满了晶莹的寒霜,全身纹丝不动,如同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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