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惨往事 (第1/2页)
北方小城白山市的乡下,十二年前的中秋之夜,天上有一轮满月,一如今天的晚上。
那时,七岁的小丹宇正在换乳牙,晚上牙疼得睡不着觉,就搬个小板櫈坐在院子里任凉风吹着。风也吹得秋天玉米秸秆上的枯叶哗啦啦作响,吹得院子里的树影乱动,丹宇总以为那是奶奶讲的聊斋故事里鬼神的脚步声和鬼影子。
她在牙疼和惊恐中做着选择,最后决定还是任由风吹着疼痛的嘴巴,等爸爸从生产队夜战回来,一定会乐呵呵地抱她进屋,放到炕上,笑着说:“小虫子又咬我乖女儿的牙啦?明天爸爸就去大队卫生室拿点儿药回来消灭这群坏家伙。”
妈妈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炕上左右翻滚痛苦呻吟了一个下午,此时扎了杜冷丁刚刚睡下。
另一个房间里,奶奶一手抚着狸花大猫,一手托着一尺半长的烟袋杆抽旱烟,烟袋杆是红木做的,已经磨得油光锃亮,翠玉烟嘴,铜烟袋锅,据说是奶奶从娘家带到王家的嫁妆。奶奶夜晚觉少,白天却常常打盹,跟那只大狸花猫作息规律差不多。
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奶奶房间里墙上贴着的已经泛黄的年画,是身着红地白花衣衫、梳一条长辫子、红灯高举过头顶的李铁梅的形象。
生产队的场院里灯火通明,社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用机器给玉米脱粒,机声轰鸣人声嘈杂。
这些意象,像电影的画面一样都深深地烙印在王丹宇的记忆里,怎么也抹不去,她相信一辈子都会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
这时候就出事了,只听得远处的场院里机声停下来了,一阵骚乱,有人惊叫,有人大喊,后来,骚乱声由远及近来到他们家,一群人抬着当生产队长的父亲进院,父亲就安静地躺在木板上,像是平常过于劳累睡着了一样。
丹宇后来听大人一次次地讲述,那天晚上,正在紧张劳作的父亲忽然倒地,社员们见状,试图将他扶起,不成,就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生产队休息室的土炕上。赤脚医生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没了气息。赤脚医生遗憾地说是突发心梗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如果不挪动,等他到的时候实施急救,或许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王丹宇记忆中的父亲健康而乐观,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小丹宇抱在膝盖上坐,给她讲故事,听她唱新学的儿歌。母亲则总是病怏怏的愁眉不展,据说是生丹宇时落下的毛病,丹宇身后就再没有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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