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眠之夜 (第1/2页)
人生自古伤别离。钟山要离开养育自己20年的父母,离开从小生长的城市青山,去千里之外的江城上大学。钟树林李春花两口子前一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好。
李春花一会儿打开儿子的行李箱翻一遍,生怕落下什么要紧的东西没带上。一会儿又走到儿子房间门口听听动静,关心儿子是否已经睡安稳。已经熄灯上床了,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坐起来,下床,穿上拖鞋,轻轻推开丈夫的卧室的门。
钟树林这会儿也没有睡,熄了灯,倚靠着床头,在黑暗中吸烟。
如果是在往常,李春花会说:“老钟,你怎么又在房间吸烟,小心烧了床单被子。”可这次,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丈夫床边。半晌,轻声说:“老钟,你说我给孩子做的被子是不是太厚了,江城不比青山,冬天不会这么冷吧?孩子盖厚被子出汗感冒怎么办呢?我们又不在他身边,谁照顾他呢?”
“你不用担心,被子做厚了总比做薄了好。江城我当兵的时候住过一段时间,冬天也是很冷的,比咱北方更阴冷。我那时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单薄,冻得晚上都睡不着觉。”钟树林安慰道。
“你再怎么冷总是在部队上,也算是有组织的人,总比我强嘛。我十来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爹我娘从关里逃荒到东北,大冬天还穿着破烂夹衣呢,脚上的鞋子也尽是破洞。我这身子,也许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李春花难过地说。
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也没有在丈夫面前详细地讲述自己过去的苦难经历。在钟树林的印象中,她的过去就是初见时那个手执烧火棍倚门张望的姑娘,身材瘦小,梳着一根细细长长如猫尾巴的发辫,满脸的慌恐和羞涩。她是母亲赵氏定下的童养媳,是他这一生不得不承受的命运。这会儿,听到她说起苦难的童年,钟树林忽然意识到,共同生活这三十多年,他给予她精神上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他摸黑在玻璃烟缸里灭了烟,顺手拉住了李春花的手。
“你后来不是认了咱妈,还有了我吗?我们又有了小山子,也算是个幸福完美的三口之家了,你还会觉得孤苦寒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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