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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落红包(二合一+1000作收加更)

  27 落红包(二合一+1000作收加更) (第2/2页)
  
  姜厌与摄像机中的何漱玉对视起来。
  
  何漱玉应该是很久没面对镜头了,她有些拘束地呆坐在床上,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姜厌也没不耐烦,支着腮等着她说话。
  
  三分钟后,沉默许久的何漱玉终于开了口。
  
  “你好。”
  
  她的声音有些哑,干巴巴地跟录像对面的人打招呼,“你好,我叫何漱玉。”
  
  姜厌很配合何漱玉的工作,回了句“你好”。
  
  何漱玉说完这句话后,又不说话了。
  
  似乎是开始紧张,她有些神经质地咬起指甲,但刚咬了几秒,她就把手放下了。
  
  “你好。”她又说道。
  
  “我不知道从哪里说,我病了,我说的话成不了证据,但我想着我应该说说。”何漱玉望了望天花板,又往门边看了看。
  
  姜厌知道门边是那面贴满卡通贴纸的小镜子。
  
  “我得说说自己,再说说张添。”何漱玉说。
  
  她歪着头看着镜头,情绪似乎没有一开始稳定了,但她没有管自己的状态:“要是有人看到了这个录像,那你一定在调查我,很长一段时间门里我都希望有人来调查我,但是没有。我觉得我很倒霉,但把遭遇的苦难都压在别人身上,别人也很倒霉,所以我就不盼着别人来调查我了,要是那人也遭遇了我所遭遇的,那我就太坏了…你说是不是?”
  
  何漱玉皱了下眉头,“哦对,我该说说自己和张添。”
  
  “张添是我丈夫,”她直言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高中的时间门坐前后桌,放学有时候会一起走,走的次数多了,就有同学猜我们早恋,老师也找我们约谈。”
  
  “那时候逆反心理很严重,别人越是规劝什么我就越不改,和张添的关系反而更近了。高三那年他跟我告白,说我们一起努力考同所大学,到时候成年了,就没人管我们了,后来我们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何漱玉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回忆,但看起来并不开心。
  
  “我学的是护理专业,不喜欢社交,平日里只和舍友玩得好,但张添很喜欢与人接触,大三那年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
  
  “我那时候总担心他会离开我,说来也自私,相比于分手,我更害怕和陌生的男人接触,害怕耗费心神建立新的亲密关系,我固执地不想脱离目前的社交圈和生活状态,后来我们真的没有分开。”
  
  “毕业那天,张添向我求了婚,他那时候不富裕,但还是和我一起毕业旅游,我们去了大草原,我们一起学骑马,有次我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我还记得他慌里慌张跑向我的样子,之后那几天他一直拉着我的手,睡觉也会拉着我的手。”
  
  “是不是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何漱玉说话轻声细语的,“但其实也没什么幸福不幸福的,我这个人对感情很悲观,总觉得什么情感都是用一点少一点,时间门长一点就磨损一点,珍惜当下就可以,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宝宝。”
  
  何漱玉天生上翘的唇角,这下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弯了起来。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好小好可爱。”
  
  “简直无法想象,我对他的爱竟然每天都在增多。我以为我在看到襁褓里的他的那刻才拥有最为丰盈的母爱,但不是这样的。他冲我笑,对我哭,喊我妈妈,朝我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对他的爱都有增无减。”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更加地去爱自己的妈妈,明白了妈妈对我的爱也是这样,每天每月每一年都在增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被爱裹挟得实在太充盈了,所以当我在某天发现张添出轨的时候,其实没难过太久。”
  
  何漱玉现在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没有咬手指,视线也不再飘忽不定。
  
  她认真道:“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不给他买衣服,也没有不让他吃饭,他应酬的时候需要我,我也会化好妆得体地陪他应酬,他喝不下了我给他挡酒,他喝醉了我整夜照顾他。我每天认真当好妻子这个角色,即使对爱情感到悲观,我也很清晰地明白我在爱着他。”
  
  “我是真的很爱他,哪怕有了宝宝后成为了家庭主妇,哪怕我把自己的大多时间门都给了宝宝,但我知道我爱他。”
  
  “张添出轨不是我的错,我对他的爱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烂了。”
  
  “但我没想离婚,”何漱玉继续道。
  
  “不是对他还有期待,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社交,不愿意出门与人打交道。”
  
  何漱玉清醒地分析道:“写恐怖赚到的钱只够基本生活,不够我养好宝宝和自己,也不够我给妈妈交护工费用,张添的父母因工伤去世后,他拿到了许多赔偿金,工作不错,社会地位也很好,他能给我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所以我选择当作无事发生。”
  
  “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门里,我只和我的宝宝度过每一天,心情好了再理会儿张添,他也是有趣,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如此有趣,当我的身心都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回家的次数竟然频繁起来,还时不时送我鲜花与礼物。”
  
  何漱玉思忖着皱起眉:“所以是什么时候出问题了呢…”
  
  许久,她又咬起指甲,她的病情过于不稳定,任何回忆都可能会刺激到他。
  
  不消片刻,左手食指的指甲被何漱玉咬出许多血,但她没有停,继而咬起了食指的关节,姜厌以为她要咬掉层皮才会罢休,但何漱玉的动作竟然很突兀地停下了。
  
  “十六号中午,是那天出了问题。”
  
  她的精神状况似乎又好了不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她回忆道:“那天张添的情妇约了我,她没说她的身份,只说了自己是张添的大学好友,叫向南枝。”
  
  “她说张添帮了她很大的忙,她想道谢却找不到合乎情理的方式,于是想约对方的妻子逛街买些东西。”
  
  “这个借口真的太拙劣了,张添的大学朋友我都知道,这个请求也过于不合乎常理,但我还是去了,我有些好奇她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一起吃了午饭,吃到中途,她突然放下筷子,捂着脸哭起来”
  
  “我那时都想好她要说什么了。”何漱玉眉目低垂,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笑了下,“我是写的嘛,什么狗血剧情都写过,我当时下意识觉得她要说自己怀孕,希望我和张添离婚,结果是我误会了。”
  
  “那时向南枝跟我说了自己的身份,她说她是张添的情妇,说她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她父母对她的责骂,骂她毁了别人的家庭。她哭得特别难过,哭得我都要心软了。”
  
  “她不停求我原谅她,这其实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何漱玉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讽刺还是什么,“张添的情妇有六个,她只是最新的那个,我本来想起身离开,但我还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因为在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门瞥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个女孩。”
  
  何漱玉回忆起左念晨:“那个女孩子非常漂亮,大概在上三四年级,眼角有颗泪痣,看起来乖巧又伶俐,很像眼前这个女人。我想着向南枝大概是过不去道德的坎,想求个心安,这样才能好好当个母亲,所以我接受了她的道歉。”
  
  “然后……”
  
  姜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漱玉的话也如她所料。
  
  她说道,“她给了我一个红包,里面有很多钱。”
  
  话音落下,何漱玉忽然轻轻抽泣了一下,她似乎很像掩饰住自己哭了的事实,但肩膀的颤抖太明显,遮掩得无能为力。
  
  过了许久,终于她身体震颤的幅度慢慢变小,何漱玉匆忙地在床上膝行了几步,翻出来一个黄色的宽胶带,把自己的左右手手腕和大腿牢牢缠在了一起。
  
  “抱歉,我以为自己没问题…但我可能要犯病了,犯病的时候我会想要自杀。”
  
  “我现在还好,我尽快说。”何漱玉抬起脸,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她继续道,“向南枝说这个钱不求可以补偿我,只是想求个心安,如果不接受就是不原谅她。”
  
  “我从她的衣着打扮知道她不缺这个钱,所以收下了。”
  
  “我不该收的,”何漱玉蜷缩在床上,埋着脸看着镜头,“我没有想收那个钱,我就是怕她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才收下了。”
  
  “那顿饭是我请的,就当着她的面用的红包里的钱。”
  
  直播间门观众一时群情激愤。
  
  【太傻了,情妇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是来害你的,根本不是来求心安的,艹,气死我了!】
  
  【从后续事件来看,我大概知道这个诅咒的转移条件了。】
  
  【我也,“落红包”,一种民俗。红包里包着主人的头发和买命钱,谁花了钱就会代替红包的主人受罪。】
  
  …
  
  【所以何漱玉为什么要花那个钱?】
  
  【特意当面花,应该是为了表示接受道歉了吧。】
  
  何漱玉大概是担心自己的精神状况,语速非常的快,直接说了收了红包后发生的事情。
  
  “吃完饭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下午有个稿件要交,所以很快就回了家。那个稿子真的很简单,按理来说两个小时就能写完,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什么都写不出来,感受不到时间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的这种状态是被一通电话打破的,电话里救护车的声音很刺耳,有很多很多人在说话,还有人在尖叫。”
  
  说到这儿,何漱玉有些说不下去了。
  
  回忆太痛苦,她的身体无助地蜷缩起来,防范的姿势,脆弱地好像一推就倒。
  
  “我的孩子要死了。”她喃喃道。
  
  她想抬起手擦掉脸上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眼泪,但忘记了手脚已经被捆住,扭动中咔嚓一声,手腕上的镯子被她撞在床板上。
  
  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瑟缩了一下,血液从皮肤表层渗出,聚成一滴滴的血。
  
  晶莹剔透的。
  
  “我的孩子要死了。”她又说了一遍。
  
  何漱玉嗬嗬笑了几声。
  
  她发病了,不是很突然,她回忆得太多了,早该发病了。
  
  不消片刻何漱玉便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不停拉扯身上的桎梏,指甲向下深深划过大腿上的皮肤,筒楼的租户被烦得够呛,一个个上来踹门让何漱玉闭嘴。
  
  没人知道门内的女人在经历怎样的痛苦折磨,就这样,在漫天的谩骂声中,何漱玉逐渐恢复了平静。
  
  春日的落霞映照进狭窄的房间门。
  
  满地都是手镯的干尸。
  
  何漱玉空洞地望了会儿天花板,从床上慢吞吞爬了起来,隔着门跟外边的人道歉,等人走后,她又跟摄像头道歉。
  
  “见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别怕别怕。”
  
  她似乎是怕又回到那种状态,舔了舔发白的嘴唇,语速空前快起来。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说到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一口气说完全部的话:
  
  “那时候我很害怕,挂了电话我就开车去了医院,护士接待了我,她说小粱在放学途中与醉汉发生冲突,右眼被刺穿,脑神经也受损了,她让我最好推掉工作,明早前都不要离开医院。”
  
  “我大学是学护理的,知道很多医学知识,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她是让我在医院等我孩子的死亡时间门。”
  
  “我只能等,张添骂我,我在等,小姨来哭,我在等,妈妈记性不好,她也来了,她不让我哭。”
  
  “妈妈她是真的老了,头发那么白,念叨我名字都不利索,但神态还跟个小孩似的,见我被张添骂就挥舞着拳头要揍张添,让他不要欺负我。”
  
  “但我顾不上她,我发誓那是我人生中最绝望的一晚,”何漱玉缓缓道,“巨大的疼痛几乎要让我死在当处,我前世今生犯过的错都被剖析得无比雪亮,然后全部造作在我的孩子身上。晚上九点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那是我第一次见张添哭,也就是那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何漱玉被划伤的手腕还在不停往外渗血,但她恍若未觉,好像没有痛感一样。
  
  “这是一个能救我孩子命的短信,但却要另一个孩子代替他去死。”
  
  “短信让我去楼下左手边第二个花坛的石头下拿一个红包,他说这个红包有奇特的用处,只要把自己的头发放在里面,在里面装上买命钱,再把它交给要借命的人,一切就都会好。”
  
  “短信交代得很明白,一旦那人花了红包里的钱,过不了多久那人的孩子就会因为母亲而受难,我自己的孩子就会好了。”
  
  何漱玉说:“我想了半天,没有找到害人的理由。”
  
  “但我还是找来了红包。”
  
  何漱玉形容那个红包:“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红包,我翻了翻,在红包的背面找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奇怪文字,很像电视剧里的符文。”
  
  “但那时候我哪管它是什么红包,我把自己的头发包进了那个红包,让妈妈用红包里的钱去给我买水。我妈妈傻乎乎的,特别听话,不到一会儿就给我买了瓶水…”
  
  何漱玉语气顿了顿,又道,“其实也没那么听话,因为她还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饮料。”
  
  “之后我就跟着妈妈回了家。我也不想死,所以我想既然我知道自己马上就会遇害,那就要做好防范,回家以后我想了各种受伤的可能,做了各种应对措施,临睡前,我发现了没有关紧的防盗门。”
  
  何漱玉感慨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妈妈的记性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小区那阵总是丢鞋,所以意料之中的,那晚我的屋子进了贼。”
  
  何漱玉说的话让姜厌都愣了愣。
  
  她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
  
  说到这儿,何漱玉嘴角终于有了笑:“因为提前有防备,所以我只是膝盖受伤,并没有伤到要害,甚至我还捅了那贼一刀。”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了非常非常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身上背负人命,不希望有更多的母亲坐在医院长廊里,所以我想要让这个类似于诅咒一样的东西断在我身上,最起码假装断在了我的身上。”
  
  “我要虚构出一个无事发生的夜晚,虚构出一个谁都没有受伤,我的孩子就已经平安了的夜晚。”
  
  “因此,”何漱玉轻声道,“我让那个男人离开了。”
  
  这下不只是姜厌了,直播间门都被何漱玉的话惊了一惊。
  
  【我没听错吗?】
  
  【放了??要杀自己的人被她给放了??】
  
  “我跟他有过交流,”何漱玉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说不过去,于是解释道,“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杀人,在去厨房拿刀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手,他明明只是在发现房门没关后想着进来偷点蔬菜水果,他还有一个孩子,根本就不想背负人命。”
  
  “我理解他当时的状态,所以我不准备追责,再加上他的体型十分壮硕,正面对抗我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我就没拦着他离开,而后我找出医疗箱给自己止了血包扎了伤口。”
  
  “之后的一切…”何漱玉放慢了语气,看向镜头,“你既然调查过我,你应该都清楚了。”
  
  “自那天起,大概是为了接近于诅咒所要求的死亡,所以哪怕我再没去见过母亲,我的身体依旧出现了问题,”何漱玉垂下眼眸,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疤,“我得了所谓的精神病,一发病就会自残,每次发病后我看着身上的伤口,我都知道那个诅咒想要我去死。”
  
  “就在我以为这就是最苦的局面了,事件的发展逐渐超出了我的预期。”
  
  何漱玉苦笑道:“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能瞒过所以人,但张添还是发现了。”
  
  “我的膝盖不能弯曲,落下了残疾,一开始我用被朋友撞了不想声张骗过他一阵,可他还是怀疑起我讳莫如深的态度,察觉到我和儿子受伤时间门的巧合,也发现了他情妇的孩子,也就是左念晨的就诊情况。”
  
  “他开始找关系调查我们,我能猜出来他想做什么,从他引导我发病砸坏设备,假装破产搬进筒楼的那刻起,我就猜出了他想要干什么。”
  
  “他是个烂人,但很爱我们的孩子。”
  
  “小梁濒死失明是我这辈子的痛,也是他的痛。”
  
  “左念晨有危险。”
  
  说了一连串的话,何漱玉的嘴有些干,她舔了舔嘴唇,抬起了眼睛,双眸看向摄像头。
  
  哪怕布满红血丝,这也是双很清透的眼睛。
  
  姜厌等待她之后的话。
  
  “我不能出门,向南枝已经把我的电话拉黑,她大概是设置了禁止添加好友或者什么,我始终无法联系上她。”片刻,何漱玉轻声说道。
  
  “我没有办法提醒她,但孩子是无辜的,我想保护左念晨,她不该因为父母辈的恩怨受苦受难。”
  
  “但是如果,”
  
  何漱玉的语气很平静,和这世间门为孩子平静谋划的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如果张添真的把诅咒传回给向南枝,害死了那个孩子,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会不会选择包庇他。”
  
  “张添的父母已经去世,我这边也只有一个患了病的母亲,张添不能进监狱,要是他进了监狱,我的孩子会没人管的。”
  
  “小梁还那么小,不能没人管的。”
  
  姜厌沉默不语。
  
  直播间门也一片安静。
  
  说完这句话后,视频里的何漱玉很久没有再说话,久到姜厌以为这个视频已经到此结束。
  
  但就在她准备上前关闭摄像机的时候,一滴眼泪忽然从何漱玉的眼眶里砸了下来,落在她手臂的伤疤上。
  
  姜厌停了动作。
  
  视频里的何漱玉歪着头用衣领把那滴泪擦拭干净,干哑的声音倏而放得很轻柔。
  
  “刚才的话太不是东西了,我重新说。”
  
  “我是想说,如果那时的我真的选择了包庇,”她对着镜头笑得很好看,“我恳请您可以继续调查下去。”
  
  “因为张小粱的妈妈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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