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亲爹的观察 (第2/2页)
“那说起来,我祖宗我太爷爷跟您太爷爷有关系啊。”
“草民厚颜,我太爷爷乃是昔年的皇商苏绸缎,做绸缎可好的那家!”
这一串话噼里啪响响的,县太爷心中咯噔一声,扫了眼跪地哭嚎,但嘴皮子却是利利索索的苏敬仪。
跟随而来的师爷瞪向不远处的王家村人。
这……这石家村竟然有跟侯爷有关系的?
王三叔见状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这……这侯爷啊,您……您刚才可是亲耳听见石家村的这般刁民,是如何耍无赖的。”
石家村村长见状也跟着跪地,哀嚎:“青天大老爷啊,这……这他们活生生把我们逼出来的。您也听见了,他们仗着水源,就想抢我们的钱!这样的读书人这样读书人是好官吗?是强盗啊!”
迎着在场数百村民希冀求做主的眼神,苏从斌垂首看眼双眸滴溜溜转,似乎带着些黠光的苏敬仪,“你这小子,觉得本侯该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哭嚎的众人皆心一惊。
就连苏敬仪也有些不敢置信,抬眸看向苏侯爷。
要知道他强调苏家,进行碰瓷,其实是想要警告县太爷,希望对方能够客观诉说有关两村的恩恩怨怨,免得高高在上的侯爷先入为主。
但要是把决定权交到他手里,那他也是两眼抓瞎啊。
“侯爷您客气了,草民哪敢建议啊,草民先前是有些无赖,那也是被被逼急了。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苏敬仪一脸委屈:“我现在才一个十岁的小孩,也没学过法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公平公正的处理。”
闻言,苏从斌笑笑:“县令,你乃本地父母官,还望你好好公平公正的处理。本侯这回是为私事而来,并无职权处理。但本侯也个建议。“
“请侯爷赐教。”
苏从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县令:“先请大夫给重伤的人看看,否则真出人命的,就按着律令行事,该杀人偿命的就杀人偿命!”
最后四个字,带着无限的威压。
尤其是随着威压,又一队魁梧的,手持刀剑的,明显的护卫前来。
所有人:“…………”
苏敬仪立马喊一声侯爷心地善良,边乖巧的放下犁耙。其他人全都有样学样,乖乖放下武器,去搀扶受伤的村民们。
县令见状也忙着奉命救助,叫衙役直接请大夫上门。
毕竟这位侯爷,虽官职不高,但苏家乃是开国勋贵,总有些底蕴。且……且还有闺女在后宫呢。随随便便一句话,要他断小官的前途可太容易了。
看着忙碌众人,苏从斌眯着眼看了眼混迹村民中的苏敬仪,也没有多说其他,只吩咐随行的侍卫,懂些医术的先帮忙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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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村斗殴案,全县全府州都瞩目。
毕竟,打架打着打着打来了侯爷,完完全全是为所未闻之事。
大半月忙碌下来,确定两村斗殴的村民都没有死亡。苏从斌板着脸摆着侯爷的威压,幽幽的盯着县令师爷诉说律法,尤其是强调读书科考律法,看着两村人折中退一步,看着在全县乡老的见证下和睦相处。
最后苏从斌盯着结案文书,才微微松口气。
案件了结,确保以后不会有人拿捏此事威胁坑害苏敬仪,苏从斌看着苏敬仪的名帖,看着调查到有关苏敬仪以及苏金氏在流落石家村的前因后果。
最后望着十亩在苏敬仪名下的田契,苏从斌缓缓吁口气。
其他不提,苏金氏是临终前还在为苏敬仪筹划未来,谋取安生立命之物,是真真一片慈母之心。
“苏敬仪泼皮无赖之举,大抵是幼年受了苏赌博的影响。”连苏承衍的名字都懒得呼唤,苏从斌下了决定。
根据调查,苏敬仪应该的的确确是他亲儿子。
他苏从斌的亲儿子,血脉肯定是没问题。
有些粗鄙言行,那肯定是环境的影响。有道是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故此还来得及好好教养。
感慨着,苏从斌翻看黄历,选了临近的好日子,再一次去石头村,打算认亲。
挥挥手止住村民的跪拜行礼,苏从斌看着烈日高照,还蹲在床上,拿着木块戳墙上蚂蚁窝的苏敬仪,眉头紧拧。嗅着空气浓郁的汗臭味,苏从斌往门槛退了几步,想要呼吸些新鲜的空气,边问:“你……你不去干农活?这看着是有大旱的迹象。”
“回侯爷的话,草民要是去忙,那就是帮倒忙。”苏敬仪敷衍行个礼,回答道:“我娘给我留了十亩田。租赁给石六叔,石虎他们三家。”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苏从斌闻言倒是满意的点点头,问:“你是前皇商苏机之孙苏敬仪?”
“是。要织布秘法我没有,家里出事的时候我才四岁。”没错过审视的眼神,苏敬仪直接摆烂,凉凉回答。
“你左脚有一颗痣?”
苏敬仪直接将脚板朝苏侯爷一抬,翻白眼:“你能看出来,算你厉害!我都大半月没洗澡了,还痣?”
原以为半月前就认亲。
结果好嘛,侯爷大摇大摆的回县里了。虽然是替石头村做了点好事。
可苏侯爷在县里最贵的酒楼,那叫一个锦衣玉食。
今天打扮的也是光鲜靓丽,人模狗样儿!
还敢嫌弃他家臭吗?
大旱缺水不知道啊?
有点水都紧着庄稼,紧着烧饭了!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瞧着毫无敬畏,甚至还一副理直气壮翘腿模样的苏敬仪,苏从斌眼里带着试探,开口问道。
“不就是要苏家祖传的月华锦秘法吗?不就是想要用这绸缎讨人欢心?不是皇家欢心,就是心上人欢心。你们达官贵人不就是图这吗?”苏敬仪翻白眼:“非得我说多少回,苏家出事的时候我才四岁?我是有颗痣,但也只是痣而已,秘法没写脚上!”
听得这越发不耐的话音,苏从斌瞧着苏敬仪,倏忽间觉得血缘是有点奇妙的。这……这模样,他倒是不嫌弃,就是觉得这真是一个小兔崽子,欠教育,手痒想打!
感受着胸膛翻涌的冲动,苏从斌肃穆道:“不是图苏家绸缎秘法。而是想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儿子。”
苏敬仪深呼吸一口气,拿起自己戳蚂蚁窝戳出来的灰尘就朝苏从斌洒过去:“要老子撕了你的狗嘴吗?!别仗着我娘不在,你就敢瞎逼逼!我爹是傻逼了些,可他豪赌被设局,那也是有人恶意引导的。我娘对我爹是忠贞不二的。”
必须强调赌博败光家产这事,有坏蛋恶意引导。
否则……否则某些人也会先入为主,认为苏敬仪也是个豪赌的,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会成为败家子。
压下机警,苏敬仪甚至还跳下床,捏拳就冲苏从斌打过去。
苏从斌望着双眸猩红,活脱脱护犊子的小犊子模样的苏敬仪,赶忙抬手握着来袭的拳头,诉说真相:“别暴脾气,等我说完。确切说,你是被抱错了!”
“被抱错了?”苏敬仪发现自己被扣住手腕,动弹不得,才飚出演技,愣愣道:“我是你儿子?你长得也不像我啊。”
苏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