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刻石立碑 (第1/2页)
王布犁的前两条规矩,可谓是彻底的把永安村的村民给笼络住了。
这般不与民争利的主家,上哪里找去啊?
夸王布犁一句清汤大老爷,那真是的发自肺腑的。
路上主动来护卫的巡检司之人,听着王布犁的话简直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生在永安村。
巡检司作为乡村派出所,也就是县以下最重要的警政系统,元朝主要是用来捕盗。
但到了大明,他们的职责就更重了。
因为老朱高度重视巡检司弹压地方、维持治安的作用,故而弓兵的配置也是前所未有的。
现在这一片都是靠着驸马爷罩着了,今后大家还得小心些,免得被永安村的百姓告了刁状。
巡检使刘有江死的不明不白的,大家都怀疑这是典史老爷自己个办的,然后查自己个,那能查出个屁来啊。
待到他们起来之后,王布犁才慢悠悠的道:
“第三,这种好事不能只有你们遇上,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奇淫技巧的,所以我还会迁徙一些工匠至此安家。
希望各位不要搞什么排外之事,我既然提前与你们说了,咱就是开诚布公的谈。
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场提,我以诚待人,也希望各位不要心怀鬼胎,阴奉阳违,我也是会发火的。”
王布犁说完之后,就坐在竹椅上等着他们交头接耳说一说。
其实他完全可以强压下来,但自己毕竟不是什么过于搞封建之人,一些规矩还是先定下。
免得搞什么不告而诛之事。
王布犁也清楚只要人多了,那纷争就会变多的事情。
特别是这种事迁徙之事,以前的村民团结起来欺负外来人,那也是正常的现象。
众人议论半天,最终由里长代为回话,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全凭驸马爷做主。
这番对答听的钟牛等人颔首,驸马爷人家那是客气的问你们一句,你们要是真给脸不要脸,提出点什么过分要求。
都不用他出手,底下人都把你们这帮刁民给弄喽。
前两条那么好的待遇,你上哪找去?
王布犁颔首,这才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第四,我会在村子里建一所学堂,只要是永安村的人,无论什么户籍的子女全都必须进学堂开蒙。
记住我说的,女童也可以,我不希望村子里发生什么溺死男童女童之事发生,被我发现,视为杀人,为人父母是要偿命的。”
开蒙识字?
永安村百姓对于识字当读书人这件事,心中还是极为向往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当了秀才之后,朝廷就会给他们发粮食,今后还能当官,至少也可以当個吏员呐。
至于女童识字,他们大抵是理解不了的,只当做是官宦家里的小姐也都是个个识字,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
里长等人再次跪下,感谢王布犁的大恩大德。
如此规矩,一下子就把这些人变成“人上人”了,周遭十里八乡的百姓,哪一个听闻此事,会不羡慕?
就算出去打听打听,那些勋贵的庄田里,当佃户的是给主家交多少租子都能对比对比。
再不知足,怕是真是黑了心,合该走路过河被水鬼拽下去淹死呐。
就连一直都在陪坐的李景隆,对于王布犁的决断都感到十分的震惊。
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勋贵该干的事。
没有一家勋贵是这般处置底下的佃户的。
如此好的待遇,那王布犁家里还吃什么?
光靠着夜秦淮的进项吗?
可就算夜秦淮的进项不少,但土地才是根本呐。
说句不好听的,佃户就相当于陛下赏赐的奴仆了,对待奴仆太好,他们会忘了自己的位置,搞不好会噬主的。
但此时都是王布犁自己做出的决定,他看向一侧的燕王朱棣,俩人知道王布犁获得田庄的消息后,本想着借机大吃一顿。
未曾想这小子跑的挺快,他们二人半路才赶到。
朱棣也觉得王布犁对于治下的佃户过于慷慨了,于是他小声问道:“他在你们夜秦淮的份子很赚钱吗?”
“嗯,冰激凌都是加价卖的,那逍遥丸更是火爆,谁都想要买来助助兴。”
李景隆也晓得此事办的过于惊世骇俗,随即小声问道:
“秀儿表姐今后是当家的吧?”
朱棣回想着自己那位妹妹的性子,他也不好回答。
大抵会跟他家里的王妃性子一丁点都不挨着。
“王布犁是个有本事的,他把精力放在治家上,兴许能比咱们治理的好。”
朱棣也没有多说话,这里是王布犁的主场,谁会没脑子在这个时候反驳他,说他做的太仁慈了。
然后朱棣就听到了李景隆的话:
“驸马爷,伱如此慷慨的行为,有没有考虑过其他勋贵的感受?”
声音很大,大的周遭人都能听到。
朱棣很是疑惑李景隆脑子不好使,可也没有不好使到这种地步上,却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
随即也站起身来道:“你还没有问过公主就擅自做决定,怕是不妥吧?”
对于跳出来唱白脸的两个人,王布犁心中感到一阵好笑,怎么还演起来了。
不过别人演技爆炸,王布犁自是要接戏,免得他们白当恶人:
“我一个驸马在天子赏赐给自己的庄子里定规矩,需要过问旁人吗?”
“那你也得问问公主的意思,不可擅自作主张。”朱棣指着王布犁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为你庄子里的佃户争取利益,但也不能好的太过分。
将来你们一家子吃什么?”
底下的百姓听着李景隆朱棣两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再同驸马爷争吵,便知道他们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我与公主今后的生活无需你们多加惦记,自是饿不死,就算去我永安村乡亲们家里一顿吃一次,也是自己个找的。”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只是提醒你别坏了规矩,就显得你是大善人了,我们勋贵都是恶人了。”
李景隆极为表演天赋的哼了一声,又坐在一旁。
“这三条刻在石头上,立在永安村村口。”
王布犁的话一出口,便更是让这帮村民感恩戴德。
刻石立碑,这就相当于诺言了。
大家心里都有底。
“有没有石匠?”王布犁对着下面跪着的百姓喊了一声:
“快些出来,照我的话刻字,免得老子后悔了。”
于是在里正的吩咐下,石匠当即就站出来了,请驸马爷写字,他会完全按照字迹给刻好的。
王布犁挥挥手,叫一旁温客写好方才自己说的那三条规矩,叫人照着刻在石头上。
“总之,天子赐下的庄田,我王布犁来这,必定会好好经营此处,不会叫尔等饿肚子,逼得你们妻离子散。
但你们若是胆敢坏了我定下的规矩,犯了大明律,尔等可别忘了我这个典史的身份,抓人会更方便的。”
然后王布犁便都叫人给散了,吏员们全都各自去忙活,登记造册。
永安村百姓见驸马爷王布犁这般行事果决,脸上说没有喜色,那是假的。
特别是曾经去当目击证人,跟着王布犁去县衙混吃混喝的二人,那就一个高兴。
他们早就在县衙听说驸马爷对他手底下的人,那叫一个大方。
今日驸马爷的表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还有人担心自己要交一半的租子咧,真是不识好人心。
余生两口子被害,驸马爷他伸手要钱了吗?
连饭都没在村子里吃,直接回去抓人了。
“咱们兄弟今后有好日子过了。”
“守规矩,必须得守驸马爷的规矩。”
待到人群散开之后,李景隆率先问道:“我说驸马爷哎,你怎么就这么穷大方起来了?”
“土里刨食的穷鬼们,能榨出几两油来,小爷我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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