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按名单抓人一个都不放过 (第2/2页)
所以那些想要搞事的人可都掂量掂量犯罪成本。
就算你没钱那也没关系,直接让伱在牢里干活出卖劳动力赚钱,只不过这钱也不给你这个犯人。
“昨天去宫里吃酒,累了,今天不想动,好不容易盼来个假期,结果还没歇着。”
王布犁摆摆手表示今天不想出去晃荡。
“行,驸马爷好好歇着。”
钟牛却是满满的羡慕,他也愿意去皇宫受这累,奈何自己早就娶妻成亲了,没有机会了。
“那我带兄弟们去街上巡逻。”
“嗯。”
王布犁应了一声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既然老朱喜欢勤奋干活的人,那打造人设这个形象,王布犁可是手到擒来的很。
放眼整个大明,谁有我会摸鱼?
县衙一帮人便喜气洋洋的出去巡逻了,咱得维护江宁县的治安,免得有地痞来欺辱百姓。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笔,背着手站在厅外,瞧着叶子一点点变黄。
朱元璋神情饱满,昨天睡的太早以至于身体还有些不习惯。
今天那些监生们也该回来向户部分别上书了。
朱元璋叫人全都拿来亲自看,有几个倒是说灾情不严重的,剩下的全都是灾情严重。
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灾民进京来领取俸禄。
朱元璋直接把户部尚书叫来了,大抵原因是各户所申报灾情的,人各有田不多,皆非无田之户。
系是有产之家,不敢受赈。
朱元璋从内心便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他认为地方上的部门不肯率灾民入京接受赈济,定是心里有鬼。
毕竟朝廷赈灾,朱元璋是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的,就是想要地方官员带来
这个“鬼”就是谎报灾情!
粮长们用银钱买通了派去基层查探灾情的监生,但是他们没办法按照十分之灾的谎言去凑齐足够多的灾民,也无法强迫未受灾的百姓冒充灾民进京。
因为被强迫者到了京城,就会举报他们。
这么多人,难免会有胆子小的,不愿意冒险。
这些奸顽之徒只好找理由拒绝率百姓前往京城领赈济粮。
最终的受害者是那些真正的灾民。
他们来不了京城,领不到赈济粮。
朱元璋已经理清楚了这其中的逻辑。
更何况他早年也当过“灾民”,所以才亲自制定了赈灾标准:有产之家不赈,无产之家佃户人等领赴京来。
出台这个标准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将钱粮尽可能用在最需要救济的百姓身上。
朱元璋出自底层,很清楚地方官吏在赈灾活动中会玩“以熟作荒,以荒作熟,以多作少,以少作多”的把戏。
最重要的是他时时刻刻对手底下的臣子,都抱有极大的不信任感。
没关系没钱的普通老实人,遭灾十亩,地方官吏可能只给写五亩。
有关系有钱的权贵富豪,遭灾五亩,地方官吏可以给他们写十亩。
朱元璋下令只赈济佃户,且要求地方官吏将佃户送至京城受赈,便是要消灭这类舞弊的空间。
当地方官吏以告灾百姓多少都有一点田产为由,迟迟不送灾民入京时,朱元璋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计策起了效果。
老朱的计策用意是真滴好,但实际操作性却很差。
农户向大明朝廷报灾,是希望官府能减免田赋并施加救济。
但是向朝廷缴纳田赋是田主的义务,灾情来了,田主便会有动力去向官府报灾。
佃户的情况却不同,他们没有向朝廷缴纳田赋的义务,只有向田主缴纳私租的义务。
灾情来了,佃户的第一反应,是跑去向田主恳求减免私租,而不是跑去向官府报灾。
以助于现在赈灾的情况,全都停摆了。
朱元璋也清楚到了收网的时候,便吩咐宦官把他的小箱子拿出来,掏出里面的名单,又把监生的名字给填上,唤来毛骧,叫他按照名单抓人。
于是刚刚回到国子监的一些监生们,还没来得及炫耀一阵,好些个人全都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要抓人?”
倒是一向以严苛著称的曹国公李文忠出面制止。
检校颇为客气的拱手:“回曹国公的话,这是陛下亲自吩咐,按照名单抓人,他们在地方上做了什么事,自己个心里也清楚。”
作为校长的李文忠听到检校的回答,便回头看向那几个哭喊的学子,见他们缩着脖子也有躲闪之意,便挥了挥手不再阻拦。
本来他以为陛下是挑选一些人去提前历练一二,结果历练回来,效果不是很好。
“到底发生何事了?”
李醒连忙摆出自己是韩国公三子的身份。
检校到没有不给面子,只是说了受贿两个字,其余便不再多说了。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没被抓的学子便遭到了追问,那些粮长的手段无外乎酒色钱,以及说什么朝中有人,将来能提携你。
有人是胆子小不敢接着。
有人是现场满嘴答应,回到京师就如实报告。
有人则是具体分析,咱将来都是要去北边历练的,将来就算升职也是在北边,你朝中有人好做官,关我屁事。
谁不知道陛下最恨贪污之人,还想拉我下水。
老子到时候寄给你们往严重了写。
这些想要占官府便宜的粮长们,大抵是没有胆子玩火烧钦差,制造意外死亡的事件的。
说句实在的,在国子监学习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多少钱。
这里面的勋贵子弟始终是少数人。
所以第一次就没忍住心中的贪念,着实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检校很快就把国子监的学子按照名单送到了江宁县监狱,毕竟这里获得的银钱也有陛下的一份。
王布犁被田留根请去交接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懵。
老朱怎么把国子监的学生都送来了?
这件事是交给刑部尚书钱唐主抓,天子就是想要杀一部分人的。
“驸马爷,情况就是这样。”
检校给王布犁汇报完了工作,请他在交接名单上签字。
待到检校这帮人走了之后,田留根等人明显松了口气。
这帮人煞气太重了,真不是吹的。
“驸马爷,老规矩?”
“嗯,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们本来都没几个钱,却都栽在几个钱上。”
王布犁慨叹一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老朱搞的这些预备役官员,大抵也是不合格的。
至于教导什么忠于君父那套理论,大家都是嘴上说说,谁真他妈的往心里去啊?
偏偏老朱就觉得这种手段有用。
可能在他的思路当中,百姓都变成了泥捏的了。
他这个皇帝想怎么捏,百姓就得变成什么样的形状,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否则如何能使得老朱家千秋万代呢!
“主簿,救我啊,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架住他们的酒色上了当,才答应的。”
有学子大声嚷嚷,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经过王布犁面试录取的,称得上是座师。
“老师,救我。”
“我记得外派的人也不止这些人吧,为什么剩下的人陛下都没有抓呢?”
“就你们冤呐?”
“他们定然是抵御住了诱惑,我要是搭救你们,岂不是让这些坚守本心的学子寒了心?”
王布犁摆摆手,这种事他就管不了。
更何况老子当时录取的人多了,早就忘了你们谁是谁。
田留根等人也不留什么面子,直接给踹进大牢当中,不知道陛下最恨官吏贪污的?
他们这些人以前搞钱都是鸟悄的,不敢多要。
县衙外面挂的人皮可不是摆设,对于县衙大多数人都有着极大的震慑力。
这群雏儿以为去了外地,天子就不知道了?
他们刚把奏报递上去没多久,大部分外派的学子就被抓了。
简直是异想天开。
监狱里一片哭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