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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父亲母亲剑拔弩张,母亲语气强硬,父亲六神无主,不禁挡在了父亲面前。
“娘,怎么了?”
视线被阻隔,蔺子如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心乱如麻。
她犹豫许久,还是不想让女儿也跟着烦恼这些事。
“没什么。”她动动嘴唇如此说道。
越拂玲刚要开口,身后的父亲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急切道:“拂玲,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越拂玲愣了愣,一脸茫然地摇头。
越舟因此眉头皱得更紧。
北庭的太子殿下真正的命定之人是拂玲才对,如若真是太子雪帮龙湘复原了灵根,那拂玲身为他真正的命定之人,又是龙湘的亲姐妹,是否该有些通感?
居然什么都没有吗。
北庭到底发生了什么,龙湘会不会乱说乱来。
越舟耳边不禁回荡起龙湘之前说的话。
【仙尊须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便似你如何逼我下血誓也不是完全保险,你往后要日日夜夜担心北庭王城发现你的阴私,永远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不行。”越舟冷了脸,“不能这样下去。”
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否则他心中难安。
他得去见见龙湘的母亲。
与他心态完全相反的是龙湘。
她美美地睡了一觉,身体不冷不累,精神饱满,久违地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阳光洒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下着鹅毛大雪。
北庭下雪了?
她起身来到窗前,窗户没关,她就这么睡了一夜,换以前早就冻死了,但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
周身灵力充沛,踩在地上的脚步都变那得轻盈无比,她好像一只蝴蝶,可以飞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有一朵雪花飘进屋里,龙湘低头仔细观察,可以清楚看到它的棱角。
原书里写,北庭每次下雪,都是男主身体更加衰败的象征。
雪花还这么大,一直不停下,可见这次他衰败得比以往都严重。
忆起雪境中见到他发生的一切,龙湘心里不免有些乱。
怎么说,该不会是因为帮她修复灵根,所以才……
不会的不会的,这点小事,对男主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男主又不会真的死掉,他还等着大结局对付魔君和妖后时献祭自己呢,不会现在死掉。
但他会难受吧。
龙湘想到了风雪里面他苍白的脸,还有她迷迷糊糊时那个简单却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在北庭尊贵的太子殿下口中,并不是什么难以倾吐的词语。
……
好烦呐。
龙湘在屋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用太烦,北庭雪如果真不行,真的很痛苦,北庭王族不会坐视不管,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带她去给太子殿下吸血了。
是的,她就等着便是,好好吃饭休息,大不了回头给他多喝点。
她现在有灵根了,虽然还不懂得怎么修炼,但肯定比凡人的时候更能承受他的需求。
想通了,龙湘就开始耐心等待。
她用了一日三餐,三餐还是很可口,只是比之前花样少了,摆盘看起来也很仓促。
吃完最后一顿的时候,王城的夜晚来临。
雪还在下,没有停息的意思,龙湘放下碗筷,盯着夜色里巨大月亮映衬的暴雪,漫不经心地擦拭嘴唇。
她擦啊擦,擦到绝对干净的时候,放下手帕,喝了口水,将水杯塞进袖子,迈开步子出了门。
这是来到北庭之后,她第一次自己出门。
没人阻拦,甚至没人出现,王城因为暴雪沉寂下来,无一人敢露出生息。
龙湘静静走在这样的夜晚,回廊都无法完全遮挡风雪,她一侧肩头很快堆了积雪。
她不在意地扫开,绣鞋越过地面上的积雪,目不斜视地走向记忆中那座冰宫。
龙湘一向很会记路,是路痴室友的好导航,她准确地来到了冰宫之前。
这里无人值守。
没有更好,方便。
龙湘提起裙摆,毫不犹豫地跨入殿内。
风雪被殿门阻隔在外,龙湘呼出白色的气,走向熟悉的珠帘。
这个时候她在想,北庭雪帮她修复灵根,真的是因为对她怀有歉意吗?
真的只是在为粗鲁和不知节制,害她差点当场去世而抱歉吗?
他又不是真的圣人,帮她更多的应该是像欺骗女主那样,欺骗她主动来付出更多吧。
作者好像有写,气运之子自愿献出的鲜血,远比被迫取走的对他来说更有效。
他笃定她会来,所以才不要别人去请她是不是?
总不能是王后和王上真的不在意他的伤势吧,那还寻人做什么?
重新站在烛火围绕的床榻前,看着躺在上面明显更加虚弱的美男子,龙湘拿出了袖子里的细瓷水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水杯碎裂,瓷片溅得到处都是,龙湘弯下腰捡起最锋利的一片,对着掌心划下去。
这点疼比起被咬脖子来说还是好许多。
龙湘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跨过蜡烛来到床边,粗鲁地捏住北庭雪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抬起流血的手,对着他嘴淌进去。
——就算他是为了欺骗她主动奉献,其实也无需亲自动手帮她复原灵根。
她原本以为要费上一些功夫,吃一些苦头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北庭春哪怕来晚了,最后也还是会来。
她总会得救,但肯定要痛一晚上,也只是得十年寿命,而不是恢复灵根。
他是多此一举了的。
这样的多此一举真是叫她……
“喝吧。”
龙湘弯下腰,幽幽地靠近他的脸,滴下来的血有些溅在他脸上,看起来便像是他被她凌虐了一般。
她低声念道:“多喝点。”
视线下移,仔仔细细看他血腥却美丽圣洁的面孔。
真好看。
她喜欢这张脸。
这样脆弱被动,任她的血液覆盖的样子,尤其喜欢。
“喝到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