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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事复杂就复杂在,不是她仅仅一句不愿就能解决的。这一句不愿,也不是他代为传了告诉桓预使者,就能结束的。
她必须去一趟司马府。
她的不愿,她要让信使消了要带她回桓预之地的念头,一切得她自己去办。
羌申也直接点明了这事,“此话需你亲口对主公说,也需你亲口对桓预使者说。”
需她亲口……温嫽慢动作抬了头,望来。
羌申的视线望向门外,“温嫽,要脱困,得你自己来。”
相信主公也是这个意思。
温嫽抿了抿唇。
抿唇不是因为惧怕面对对方,温嫽是有点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真回不来,她如何是好。
温嫽声音发哑,问:“先生,那我今日可还能回来?”
在这件事上,羌申是能给她保证的,点头,“能。”
求娶的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定下的,今日她肯定能回来。
那好,温嫽握紧了双手,脸色恢复正常,“好。”
“我随先生过去。”
……
去司马府的路上,温嫽独坐一乘舆,垂眸苦思。
时间随着车轱辘声明明转的很漫长很漫长,但,也就那么一个恍然的功夫,却又感觉太短太短,温嫽心中才斟酌出一个端倪,还没来得及细思,便觉乘舆停了。
温嫽的心也停了一拍,下意识正襟危坐着,屏息面对外面过来的脚步。
是一仆妇靠近了,隔着车壁对她低语,“姑娘,已至司马府。”
温嫽闭闭眼。
下一息后,又挂上最自然不过的面色。她弯腰轻移,边起身边回应:“好。”
温嫽下到地上后,不由自主抬头看了看跟前古朴厚重的司马府大门。
铺面而来的沉重之感,仅仅站在这,便似乎已觉肩上有什么东西让人承受不住。
温嫽又变成垂眸,只跟在羌申身后走。
……
司马府占地有数十亩,分衙署机关,又辟内府外府。温嫽被带到的地方尚处外府,未近司马府内门。
谢屹支看到她的那刻,未说什么,只平平抬手,让她和羌申起来。
谢屹支大概也能猜到温嫽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按流程问了一句。
颇有力量感的下颌抬了抬,黑眸气势依旧,“桓预使者有意求娶,可愿?”
温嫽秀长的脖子微微弓了,答:“回大司马,温嫽不愿。”
行,谢屹支也不赘言,在这件事上他要看的,也是别的。
瞥瞥羌申,说:“带她去见桓使。”
羌申垂首作揖,“是,主公。”
……
温嫽没想到最难缠的反而是这个桓预使者。
她言不愿,他却固执。
“主公来时,命某为二公子带聘金百金,另备大雁,信书,玉帛无数……而你……却不愿!”
使者皱眉,拔高了声音。
又发出一声冷笑,面无表情,“莫非,姑娘还觉桓公次子,配不得你?”
荒唐!
岂有此理!
使者的面上染了威色。
温嫽说实话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心塞。
片刻后,又见他忽然面向羌申,直接越了她不顾她的感觉,直接和羌申对话了,“羌公,主公真心交好之意,你早已知晓。这位美人,便请大司马怜我家二公子情深,允某带其离去!”
势在必得的态度。
羌申眯了眯眼。
温嫽深吸一口气。
此人,当真咄咄逼人。
忍不住又深吸一回抚平心里发塞的感觉,忽而,她看向旁边那四位女子,这些便是桓预叫使者送来的美人。
她来时听羌申的意思,大司马没有留下她们的打算。那大司马要拒绝,肯定也要理由。
温嫽望她们数息。
她自忖,可以成为谢屹支拒绝这些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