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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高渠弥谋权 姜诸儿夺政

  第038章 高渠弥谋权 姜诸儿夺政 (第2/2页)
  
  说罢飞掷斗笠袭其面,进而转入路旁茅屋之中。郑公姬忽挥剑挡落斗笠,紧随其后追入茅屋之中,只见刺客贾琛手持油灯立于厅中,再观四壁皆为乃为童臂粗细铁棍,头尾相连铸就囚笼一座,满屋尽是薪草干柴。
  
  郑公姬忽心道不妙转身欲退,不料唯一出口旋即关闭从外落锁,回头又见刺客贾琛掷灯柴上,进而挺身上前,任其长剑贯穿胸膛,随即将其紧紧抱住,颤声于其耳边低语道:“责任在身,不得不为,取君之命,还报我命,今世恩怨今世了,黄泉路上相伴行!”
  
  郑公姬忽感慨万千,如此忠勇之人,竟不能为己所用,遂叹言道:“义士走好!”
  
  说罢,奋力拔出利剑,观之熊熊烈火,欣然闭目就死。
  
  火烬灰冷,上卿高渠弥驻马百米之外,叹日:“今世之孽,来世还报,莫要怨我!”说罢,引众行去。
  
  还观庄公三子,唯有姬忽行事与其最像,若非经年早逝,郑室更胜从前亦未可知。
  
  然则事已至此无从猜测,及后高渠弥遂与大夫祭祭足迎立庄公三子姬亹嗣位郑君,谥之姬忽日昭公。
  
  公元前694年,春正月,诸侯明争暂歇,然则暗斗不止。
  
  郑鲁成盟于齐不利,齐公姜诸儿问计于宣姜日:“郑鲁之害,家姐可有良策教我?”
  
  宣姜回道:“妇人久居于卫,但问卫事几何,或能答及一二,然则郑鲁之事实不知晓,但有小妹文姜在鲁,何不施谋予面相问?”
  
  齐公姜诸儿闻言称是,思之东海春潮将近,不若假意示好于鲁,邀其夫妇同往即墨观潮,期间寻机独会文姜咨鲁。
  
  不数日,请柬下至鲁地,鲁公姬允本非好争之人,见得与齐有握手言和之机,当即应邀而往。
  
  凭谁撼得海门开,疑是神兵着力推。
  
  霎地起来银一线,驾山卷起雪千堆。
  
  列江画舫浮天去,几片红旗逐浪回。
  
  毕竟神京钟王气,海神岂为子胥来。
  
  两公并立即墨城上,风雨欺身巍然不动,各自凭栏远眺,互不答言。
  
  观毕海潮,随之又转至泺水观捕春渔,文姜告病不便同往,齐公姜诸儿借由巡视海防,亦未与之同行。
  
  兄妹二人滞留即墨,各循暗号找道密室相会。
  
  阔别数年情深不减,一时相见分外感慨,两人相拥而泣。
  
  待之情绪稍缓,齐公姜诸儿直言问日:“舍妹久居鲁地,敢问鲁可谋否?”
  
  文姜离身拭泪,轻言回道:“兄长欲霸中原之心,舍妹甚是明了,时下晋室内乱缠身,楚室止步汉东,中原诸侯割据,此时或是兄长称霸中原唯一时机,而鲁室则是兄长入主中原唯一障碍!”
  
  闻此一说,齐公姜诸儿甚为兴奋,接言问道:“除却鲁室,寡人便可称霸中原,舍妹可愿助我!”
  
  文姜回日:“齐鲁势均,强行一战,恐是两败俱伤,且鲁候姬允现为舍妹夫君,吾亦不忍蓄谋加害,肯请兄长暂勿与鲁为难,待其死后,鲁室任凭兄长做主!”
  
  齐公姜诸儿垂首叹言:“此言有理,待寡人从长计议!”
  
  说罢,二人再次短暂相拥抱,以叙兄妹之情,进而先后行出密室各行己事,如无今日之事。
  
  泺水渔事正紧,鲁公姬允观之兴起抚掌大赞,大夫申繻隐其耳下轻言道:“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公今出游泺水,将之夫人滞留即墨,是为亵渎,易此必败!齐室兄妹情深,臣恐二人合谋害君,祈请君上即时回归即墨,携手夫人文姜还邦,早日离此是非之地!”
  
  鲁公姬允细思极恐,当即从言而行。回归即墨,见之夫人文姜自锁闺房纺纱,齐公姜诸儿巡海未归,鲁公姬允长吁一气心中稍宽。
  
  转念一想,别离数日,不定二人业已合谋谈定,鲁公姬允厉言问日:“妇人可有害我之想?”
  
  突闻此问,文姜先是心惊梭落,而后怒起骂日:“妾惹风寒在身,汝不关心便了,还归便欲问罪,汝心遇狼叼走乎?”
  
  见之爱妾遭受委屈,尽显凄楚模样,鲁公姬允连连赔罪。
  
  文姜仍是不依不饶,续言斥道:“妾自入鲁,无事不为夫君着想,不期夫君无故疑我,活着为人诟骂,不如一死了之!”
  
  两人争吵不休,至最后文姜怒而出走,鲁公姬允只好不告而别,携夫人文姜架车离齐。
  
  数日之后,齐公姜诸儿巡视海防归来,闻报鲁公姬允与之夫人文姜争吵离齐。
  
  事发突然,齐公姜诸儿恐密室会商之事泄露于文姜不利,遂起谋弑鲁君之意,以护舍妹周全。谋划数月,至夏四月初十日,齐公姜诸儿以重修旧好之名,邀请鲁公姬允赴会临淄和晏。
  
  忆及即墨不欢经历,鲁公姬允遂决议此次独自前往,观之满堂宾朋莺莺歌舞,由是心情大好。
  
  宴席伊始,齐公姜诸儿起身致祭酒辞,举樽邀日:“乱世当道,谨求一时安宁,齐鲁歇战和盟,共享盛世太平,今日会君共聚一堂,幸甚!”
  
  说罢,举樽一饮而尽,继又满樽续言道:“寡人立世唯一倾佩之人,即是鲁公允伯,疆场交手堪为劲敌,无战少聚直如挚友,寡人独敬允伯一樽!”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鲁公姬允附言共饮,随之满樽回礼敬言道:“齐公谬赞,寡人愧不敢当,然则止戈歇战,我与齐公同志,仅以此酒,谨祝万事太平!”说罢,邀众同饮。
  
  一樽酒罢,堂中百官尽皆移步鲁公案前,述表阿谀奉承之语,举杯齐眉相敬。
  
  鲁公姬允来者不拒,无不依礼还敬,齐公姜诸儿高坐君位面漏冷笑。
  
  宴至三更,鲁公早已酒醉不醒人事,齐公姜诸儿着侍者彭生将其护送回驿馆休歇。
  
  待其别车架消隐于黑夜,候府乐止舞停,众卿默言而退,齐公姜诸儿退去华服,显漏一身戎装,门后随之涌出百余甲士。
  
  不多时,夜空升起一只耀眼号箭,齐公姜诸儿默言提剑而出,翻身上马头前而行,百数甲士紧随其后。
  
  之前还见歌舞升平,此时即现战时氛围,齐公姜诸儿引众追出数里赶上鲁公车架,只见侍从彭生手持血刃跪倒车前,见众喊道:“昏君姬允,为我所刺,公道大明,天下承平!”
  
  齐公姜诸儿儿按剑落马,默言瞥视彭生,从其身前走过,径直来至车前,挑帘直视车内,只见鲁公姬允捧腹倒卧血泊之中。
  
  观之少顷,齐公姜诸儿陡然落帘,转身急步行去,随言道:“传讯鲁室,彭生收监!”
  
  诸众受命行事,一部收敛鲁公姬允遗体,一部押解彭生上路。
  
  刻余之后,临淄城中火把齐明,街道车马横行,似是大战将临。
  
  噩耗传至鲁地,臣民哀恸,其子姬同出而主事,即着大夫申繻领军迫临齐境,文姜亲往临淄迎取先主灵柩。
  
  再见兄长姜诸儿,没了前般情意深长,文姜恶目视之,责问道:“兄长应我不会加害夫君,而今悔言失信,兄长做何解释?”
  
  齐公姜诸儿诚然释日:“即墨听闻舍妹不欢而走,定是姬允疑汝不忠,寡人恐其于汝不利,迫不得已而出此下策,只为守护舍妹周全,谨求舍妹原谅!”
  
  文姜泪眼婆娑抚胸接言道:“夫妻床头争吵床尾和,吾之家事,自由我等释解,何劳兄长插手!”
  
  齐公姜诸儿横臂胸前,正色言道:“寡人至亲,莫过宣姜家姐,以及文姜舍妹,见之受欺何能冷眼旁观?”
  
  文姜拭泪止泣,紧言道:“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夫君因我而死,我亦无颜再还曲阜,但请兄长归还夫君遗体,待我葬之禚地,茔旁结庐守孝余生,自此再不过问齐鲁之事!”
  
  闻其决绝之言,齐公姜诸儿急步上前开口欲语,不料文姜伸手拦阻,续言道:“终是兄妹一场,吾亦不忍与汝寻仇,再者鲁军临境讨要公道,仅求兄长斩杀彭生,以慰妇人失夫之痛,以平鲁室臣民公愤,免得战火陡生两败俱伤,使之他人渔翁得利!”说罢,转身即走。
  
  齐公姜诸儿愣立当场,亦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后循文姜之意斩杀彭生,献祭头颅于鲁公姬允灵前。
  
  夏四月丁酉,鲁公灵柩还归曲阜,谨依公候之礼操持后事,谥号桓公。
  
  文姜一如所言,于桓公陵前结起草庵一座,自此独居于此不问世事。
  
  齐公姜诸儿数次携礼前往探视,均为所拒而不得见,由是郁郁寡欢疏于政事。
  
  及后三月无事,至秋后转凉,齐公姜诸儿心绪稍缓方与人谈。
  
  一日巧遇公子姬朔,只见其独座凉庭戒酒消愁,时而哀声叹气,时而畅言怒骂。
  
  数月来,齐公姜诸儿因之心绪不佳,与家姐宣姜亦少有往来,今日适得闲暇,又见子侄姬朔醉酒撒疯,遂起意往见家姐宣姜,看其有何所需。
  
  不多时,两人相见于内苑厅堂,执手善言寒暄刻余,及后齐公姜诸儿直言问道:“前厅得见侄儿姬朔,酗酒庭中怨天尤人,可是寡人招待不周,致使姐侄受得委屈乎?”
  
  宣姜撤手行开寻椅落座,进而叹言道:“一邦之君,遭至驱逐,任谁受之亦难平息怨念,朔儿不过愤慨难平借酒浇愁罢了,与君弗关!”
  
  待其说罢,齐公姜诸儿紧言道:“若是如此,倒也好办,只需家姐一言,寡人即刻领军伐卫,诛杀黔牟小儿,以助朔儿还邦复位!”
  
  宣姜惊而起身,急言到:“不可!”
  
  齐公姜诸儿复问道:“不过一战耳,有何不可?”
  
  宣姜回日:“两军交战,必有死伤,于齐于卫,皆为不利,妇人不愿累及齐室,更不愿朔儿接手残卫,此时还当静观其变,从长计议!”
  
  如是而言,齐公姜诸儿亦不好强言伐卫。
  
  两人默言对座片刻,齐公姜诸儿灵光闪过思得一法,随即言道:“强取不可行,不若以势相迫,卫之所倚者,不过鲁也,而今鲁室为国丧所绊,无暇他顾,我可联名诸侯,声讨卫君黔牟,逼其退位与侄!若其不从,我再联军迫境,危其社稷,令其不得不从!”
  
  宣姜欠身致谢,言日:“此法或可一行!”见其应准,齐公姜诸儿告辞离去,着手行事。
  
  时过数日,齐室联名简至达各诸侯,顾及齐卫皆为世之强邦,诸侯各自盘算,一时竟无人复言。
  
  郑公姬亹初涉政事,手持信简亦不知如何处理,遂召众臣朝议。
  
  众臣齐聚,郑公将之信简传阅众人,问日:“齐请联名讨卫,众卿以为应豆?”
  
  上卿高渠弥随即出而进言道:“臣意当应!鲁室黯然,齐室独大,若得以此连齐,顺得与卫言和,进而三邦成盟,中原再无诸侯可堪与敌,既得诸侯仰慕,则霸业可成矣!”
  
  待其说罢,大夫祭足出而献言道:“臣意不应!齐君狼子野心,志在天下,若得齐卫成盟,天下安有宁乎?再有卫之弃君姬朔,领政三载,三战于郑,若其复位为君,必将寻衅伐郑,兼得齐室相助,郑室危矣!”
  
  一语言罢,众臣皆然。
  
  郑公姬亹因之年少涉世不深,犹惧齐卫联伐己,遂决议拒齐联名之请,着大夫祭足致辞回应。
  
  众臣受命而退,大夫祭足还府闭门谢客,自锁书房篆刻檄文:“承天所愿,代工刀笔,嘱从齐复卫者!僖公逝却,诸儿承世,摒弃先君遗愿,狐狼之心志取中原而霸,凡不甘为奴者,并余连横制齐!宣公无教,卫弃子朔,狸狈之心倚强起争乱世,凡不为鱼肉这,并余合纵御卫!若得齐卫狼狈为奸,天下无得善存,战火不灭永无宁时!谨祈没齐之请,阻卫如君,深躬揖拜!”
  
  此书所至,诸侯无不辞齐之请,齐公姜诸儿所谋尽皆落空。
  
  得知诸侯辞受联名之请,齐公姜诸儿艴然大怒,纠其原因不过郑之檄文一册,由是决议伐郑施罚。
  
  秋七月起始日,齐公姜诸儿领军数万屯聚首止,企图侵境破虎牢、掠新郑,一解心中愤懑。
  
  战报传至新郑,郑公姬亹拒齐本欲避战,不期引战烧身,除却埋怨大夫祭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大夫祭足献策道:“齐势虽大,然其孤军深入,而我占尽地利,据险而守,齐军奈我不何!另请王师相助,以多击寡,齐人必败!”
  
  郑公姬亹闻知齐军大举入侵,恐惧充斥心间了无战意,闻言欲与齐军决战城下,不由得心悸无以复言。上卿高渠弥看出端倪,出而言日:“退齐非在决战一途,和议退兵方为上策,齐郑本无深仇大恨,好言相劝定可不战退敌!”
  
  大夫祭足欲待辩驳,而郑公姬亹却未给其说话之机,紧言诏令道:“上卿之策甚善,从快施行!”
  
  上卿高渠弥欣喜受命,当即著下议和书简,遣使带往齐营。
  
  大夫祭足躬身拜辞,独自行出宫门,谓天叹日:“君昧臣昏,命不久矣!”
  
  即知说齐无用,为免郑室沦亡,大夫祭足着快骑持相府手瑜,敕令各处城隘密切注视齐军动向,加强戒备以防齐军突袭。
  
  为求万无一失,大夫祭足进而自命为使,驾车出使洛邑,以期说得周室王师驰援。
  
  且说齐公姜诸儿阅罢议和书简,心想郑君姬亹忤逆己志,不若将计就计诱杀之,免得争战徒增伤亡,亦算出得心中一口恶气。
  
  想定即行,齐公姜诸儿随即复信,邀请郑公姬亹亲赴首止洽商。
  
  郑公姬亹获信犹豫不决,上卿高渠弥劝道:“齐公许言,议和有望,此乃千载良机,君有所疑不敢独往,臣请随同赴会,以护君上周全!”
  
  闻其此言,郑公姬亹信心稍增,然却仍旧心有余悸,本待征询大夫祭足之意,却被告知大夫祭足出使洛邑未归,加之上卿高渠弥一再催劝,遂同意赴会首止。
  
  有望盟齐止战,君臣二人心情愉悦,架车同行竟无丝毫防备。
  
  来至首止城前,只见城门大开,城上城下未见一名兵卒,二人竟未生疑,径直行入城中。
  
  二人正自幻想盟齐盛景,忽闻身后城门关闭,不知何处涌出数百齐兵,将其团团围住。
  
  齐公姜诸儿绦忽显身城上,上卿高渠弥纵声喊道:“我之君臣入此议和,公之此举又是何意耶?”
  
  齐公姜诸儿回日:“汝有何资格于我议和?寡人不过一时兴起,意图诱杀尔等,不料尔等君臣真就送上门来,愚蠢至极,死有余辜!”
  
  至此,上卿高渠弥方知中计,急言速退引众奔向城门。
  
  然却事已迟矣,齐公公姜诸儿一声令下,弦声四起箭雨避日,郑公姬亹卒于乱箭之下,上卿高渠弥更甚,跌落马下,遭至车马碾压,尸首分离未能留得全尸。
  
  诱杀郑公姬亹得手,齐公姜诸儿再无顾忌,随即挥师南下,数万大军犹如洪水铁流,猛扑郑北制邑虎牢关,郑室社稷危在旦夕。
  
  幸得大夫祭足临行前,嘱咐各城加强戒备,遇之齐军来袭,方能从容应战。
  
  见之关口守军不过千余,齐公姜诸儿斥军猛攻。
  
  郑军据险扼守,拼死血战,致使齐军死伤无数,猛攻数日竟未攻破。
  
  趁此间隙,大夫祭足领得王师来援,一举将之齐室疲兵击溃。
  
  还至新郑,闻得郑公姬亹君臣遇害,大夫祭足痛心疾首,收之君臣二人尸身归葬祖陵,册立其弟姬樱为君。
  
  任期内已换至第五位君主,郑室命途多舛祸福难测,大夫祭足心绪万千,是功是过谨待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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