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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齐后争君权 鲁师出中原

  第043章 齐后争君权 鲁师出中原 (第1/2页)
  
  书接上文姜大夫雍廪刺杀襄公姜诸儿,扶助公孙无知登上君位置,自侍功高欲求为相,然则未能得到重用,由是心生愤恨,起意弑君自替。
  
  公元前685年,春二月,公孙无知行嗣位大典,祭天祈地好不热闹,眼见得只差洗礼加冠,便可礼成为君矣!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夫雍廪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公孙无知自投罗网。
  
  二月二,龙抬头,公孙无知择此吉日加冠,寄意龙腾跃空一展宏图。
  
  朝堂外,百官齐聚等候,待得礼成进殿恭贺。朝堂内,公孙无知高坐君位,只等吉时一到加冕为君。
  
  礼官费芩持冕向前,公孙无知满心期待,却不知君冕之下乃是一把夺命利刃。
  
  行至君前一步开外,礼官费芩猛然拂落君冕,暗中取得匕首在手,直扑公孙无知。
  
  事发突然,公孙无知避之不及,只得申手隔挡,得以挡下刺客致命一击,然则手臂为之划上再所难免,暗红色鲜血汨汨直流。
  
  礼官费芩口中骂日:“贝丘猎场之上,吾受汝命惑言于众,遭至襄公杖责酷刑,汝竟无一句开罪之言,忘恩负义之徒,吾今与尔同归于尽!”说罢,再行刺杀向前。
  
  危急之时,大夫雍廪眉头紧锁,暗地持剑上前,于后贯穿刺客胸膛。
  
  礼官费芩回首望之,面漏失落鄙夷之色,随之长剑离身,倒地含恨而终。
  
  回观公孙无知,虽无致命之伤,然则臂现黑瘴,暗红色鲜血亦变为黑色凝块。
  
  须臾间,公孙无知随之气绝而亡,可怜冕未加身,无得片刻为君,空遗满腔抱负。
  
  见此场景,众皆慌恐彷徨,大夫雍廪仗剑言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即日起由我主事,及至新君即位!”说罢,携剑杵地,凛凛生威。
  
  待其音落,一队持戟甲士涌出,围将百官。
  
  众臣见之心寒,不知所谓何事?正自犯疑,值此侍臣出而表奏:“齐公遇刺身亡,大夫雍廪杀代行君职!”说罢,令士迫众朝贺。
  
  谓此悖逆之举,众臣满腹疑虑,然则戟指喉前,又不敢表述己见,恐有杀身之祸,只得被迫屈身贺言道:“谨遵上命!”
  
  大夫雍廪一手策划宫廷政变,即日得逞,由是欣然受之百官朝贺,亦于此拉开齐室君位之争序幕。
  
  消息传出,公子纠欣喜万分,公孙无知叛乱平定,身为僖公次子,齐室君位理当由其受之,由是召请管夷吾、召忽商议还邦继任事宜。
  
  两人受诏齐至,公子纠问日:“先君襄公身亡,公孙无知谋逆篡位,今其叛乱平定,二公以为,我可还邦否?”
  
  召忽思之回日:“无知小儿,难成气候,所虑者,大夫雍廪也!而今军政大权尽握其手,独据齐室!要知僖公遗子并非仅汝一人,若其拥戴小白,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耶?”
  
  管夷吾接言道:“另有大夫雍廪号日代行君职,可知其心有窃位之意,果真如此则难矣!公子还邦必然不受,除却谋政,我等还需谋军!”
  
  闻得二公之言,公子纠气馁道:“若此,该当如何?”
  
  召忽回日:“无妨,我之境地,公子小白亦是如此,关键乃在返齐,势必先其一步还归临淄,先入者为主!”
  
  管夷吾附言献策道:“雍廪之患不难解,百官不服,军民不附,料其难得持久,见招拆招即可,可说请鲁公出兵助我,遣使先往商洽,如若不然,伐之!”
  
  公子纠喜而答日:“然!”
  
  三人分头行事,召忽前往谏说鲁公,管夷吾紧盯公子小白动向前,公纠则设法邦中族亲,以助自己还齐为君。
  
  鲁室朝堂之上,召忽拜日:“齐臣拜上,鲁公容禀,襄公暴毙,无知遇刺,雍廪掌劝,齐室无君,请公拥立公纠为君!”
  
  鲁公姬同淡言问道:“如此于我何益?”
  
  召忽回日:“齐鲁联手,号令中原,可为益否?”
  
  鲁公姬同随言问道:“汝需寡人何为?”
  
  召忽拜谢,谨言道:“望公遣使入齐交涉,护送公子纠还邦!”
  
  挟君控齐,求之不得,鲁公姬同当即应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但有所需,鲁室军民任凭差遣!”
  
  召忽拜谢而出。
  
  鲁公姬同自思谁人为使,权轻者难制齐庭重臣,势厚者又恐中伤齐情,左右皆不得法,由是决意亲赴齐地。
  
  先君临淄遇刺,鲁公姬同亦不敢轻身冒险,遂邀请大夫雍廪蔇地相会。
  
  大夫雍廪深知鲁公蔇地会商之意,无非是拥戴公子纠还邦嗣位为君,自己费尽心思夺的君权,自无拱手相让之意,然则邻邦强政相邀,又不便不往。
  
  赴蔇途中,大夫雍廪心中思道:“此番会商,说得鲁室弃却扶持之念,转而盟己助之稳固君权,当是极善!如若不然,齐鲁将生大战,只得假许所请占取先机,而后趁其不备举兵伐之!”
  
  从心而动,与路无话,入得蔇地,鲁公姬同已等候多时矣。
  
  两相见礼,入而就坐,鲁公姬同礼言道:“大夫待掌君职,万忙之中抽身赴会,寡人甚慰!”
  
  大夫雍廪回言道:“君召臣来,臣不敢不来,敢问鲁公有何示教?”
  
  见其直言相问,鲁公姬同亦不遮拦,接言回日:“襄公暴毙,无知身死,齐室无君,终非长久之计,襄公两子,公子纠是为嫡长子,于情于理皆当承袭为君,寡人亦将择日还送入齐,还望大夫迎纳!”
  
  果如所料,大夫雍廪淡然问日:“君者,人也!我亦为人,可为君耶?
  
  闻言,鲁公姬同心生一惊,盏抖茶洒,诧异望日:“大夫笑言,莫相欺也!”
  
  见其并无直言相拒,大夫雍廪意为可说,由是大胆接言道:“君职公器,有德者居之!下臣自侍德才兼备,莫说区区齐君,就是为王,又有何不可?”
  
  鲁公姬同不奈,责言道:“放肆!为臣必臣,为君必君。宽肃宣惠,君也;敬恪恭俭,臣也。天命无授,不可用强!”
  
  语出为其斥回,大夫雍廪自知失言,亦知鲁无可盟,遂怯言道:“臣失礼,请君勿怪,公子纠还齐,臣往相迎便是!”
  
  知其无诚奉迎,鲁公姬同亦不愿与其赘言,若其悔言,大军强取便是,由是著礼告辞。
  
  大夫雍廪亦不相留,倾手复礼任其离去,既无所得,心下打定主意与鲁一争,败亦无所失,然胜矣,则国人折服君权确立,齐室自后由其做主。
  
  还至曲阜,鲁公姬同召见公子纠主仆三人,告日:“此行入齐,大夫雍廪应言允纳公子纠,谓其心志不城,寡人心中着实不安,汝等亦需早做应对之策!”
  
  公子纠进前一步,躬身礼谢道:“有劳鲁公!若得小子为君,必报今日提携之恩,及后但闻鲁有所求,齐必鼎力相助!”
  
  鲁公姬同慰言道:“得诸此言,足矣!接下来汝等有何打算?”
  
  伐交谋略,非公子纠所善,由是转首望向召忽。
  
  召忽会意上前言道:“君上前者有言,鲁军凭我调遣,可还作数否?”
  
  鲁公姬同慷慨回言道:“言出去铁,句句诤言!”
  
  召忽抱拳拜谢,接言道:“果如君上所言,大夫雍廪若起篡逆之心,公子亟需尽早还齐以正视听,还齐途中恐遇阻拦,恭请鲁公着军护送!”
  
  鲁公姬同攥拳探身回言道:“也好!前军两万轻骑业已候命营中,可护公子启程先行,寡人亲领后军四万随后而来,务必安全护送公子抵达临淄!”
  
  闻言,公子纠主仆三人拱手礼谢,出而即照所约,领得两鲁军北上还齐。
  
  途中,公子纠抱臂俯首不语,管夷吾挑帘注目山野。
  
  召忽目光游离二人之间,终是不甘沉寂,开口言道:“不知公子小白有何动向?”
  
  管夷吾轻摇其头,一声叹息,回日:“据我所知,公子小白癖好无拘无束,若说此子懒欲无意为政,我信!然其身侧伴有大才鲍叔牙,此人绝非池中之物,照理说应有所为也!然至目前,两人闭居莒邑毫无举措,不知何意?”
  
  闻言,公子纠愁眉紧锁,内心不安。
  
  召忽见此冷言道:“管他何想,我只设法先入临淄,拢聚朝野座定君位!彼时,纵他有所想,亦无能为也!”
  
  除此别无他法,三人默言,依计望北而行。
  
  齐室君位之争,公子小白身为襄公次子,乃是公子纠最大竞争对手,然齐室政变至今已有月余,公子小白竟无任何动作,其意究竟何想也?
  
  话说公子小白得知齐庭政变,并未起意争位,而是忧则己身性命,寻得鲍叔牙问日:“襄公暴毙,无知遇刺,为君者引万人妒恨,无一落得善终,小子矢志不为也!而今齐室无君,公子纠极可能嗣位为君,小子与信言明,无意与争齐君,可得置身事外求存否?”
  
  鲍叔牙厉颜谏日:“王室无情,若非身居高位,必为所害,即便无心与争,终是君者大患,何能独善其身?”
  
  公子小白谦言道:“先生教我!”
  
  鲍叔牙诤言道:“誓争君位,至死方休!”
  
  公子小白苦言回道:“小子如何与争?”
  
  见问,鲍叔牙侧身沉着应道:“公子纠居鲁,必借鲁之力还邦,莒定不敢与争,我等孤立无援,且其身侧伴有管夷吾、召忽辅佐,此二人之才胜我十倍,我等但有所为,必为二人察知,并将设法破解!明争无望,唯有与之暗斗,属下料定大夫雍廪怀有篡位之心,绝无让出君位之意,两者必有一战,我则静观其变,其时趁机入主临淄,大事可定也!”
  
  公子小白闻言大喜,拜谢道:“卿言甚善,劳请为我所谋!”
  
  鲍叔牙应诺,礼谢而出。
  
  城如鲍叔牙所言,大夫雍廪数万大军早已等候在夹谷峪,意在此处阻截公子纠入齐。
  
  夹谷峪,位于齐鲁交界处,是为入齐最近路线,然则此地易守难攻,除却峡谷通行别无他途,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管夷吾谏上道:“如若大夫雍廪心存异志,必在此处阻我入齐,因之地形险峻,战则于我不利,更有公子小白动向不明,不可冒然出兵,还请公子绕道而行!”
  
  召忽摆手驳日:“仲子太过谨慎矣!当知绕道入齐,需费整月时日,有此一月之期,公子小白早已入齐,诸事晚矣!我意就行夹谷峪,大夫雍廪将兵阻我,乃意料之中,有何惧哉?其时公子振臂一呼,将士归心斩杀逆臣,携齐鲁得胜之师还归临淄,岂非更好!”
  
  管夷吾反问道:“假若公子小白趁我平乱之时偷入临淄,如此奈何?”
  
  召忽接言道:“无妨,大夫雍廪拥军至此,临淄空虚空城一坐,得之何用?然我具齐鲁二军之威,彼时予取予夺,但凭心意!”
  
  管夷吾默言,公子纠亦无绕道之意,鲁公姬同遂遵召忽之言,传令三军备战,开赴夹谷峪。
  
  大夫雍廪拥军列阵谷口,见得鲁军浩浩荡荡使来,将以羽箭射住阵角,遥问日:“齐鲁无仇,何故犯我疆界?”
  
  鲁公姬同抬枪前指,回日:“奉天罚罪。诛讨不臣!”
  
  大夫雍廪仰天一阵大笑,随即言道:“皆为利往,无需说得冠冕堂皇,公但有求,我必应允,只请退兵!”
  
  鲁公姬同语塞,召忽出而斥日:“大胆!竟敢私断公器,视之社稷如无物,该杀!”
  
  大夫雍廪闻言意恼,回斥道:“何来鼠辈?汝也配来妄论公器!老夫话已说明,尔等自省,如有不意,大可入谷与我一战!”说罢,转身行入阵中,三军亦随之退首谷中。
  
  见此,鲁公公姬同即欲催军与战,管夷吾谏阻道:“敌情不明,不可冒然出战,且先落营,以图后策!”
  
  鲁公姬同遂令三军就地扎营,并遣斥候前往谷中打探军情。
  
  及至入夜,斥候还转,面君上奏道:“谷中藏有齐军约两万余,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强取将致我军死伤惨重,当出奇兵绕后,断其粮草围而迫降!”
  
  闻得战报,鲁公姬同令其请见召忽、管夷吾、公子纠三人,与之商议夺谷策略。
  
  不多时,管夷吾、召忽闻迅而至,然却不见公子纠身影,鲁公姬同问日:“公子何在?”
  
  召忽摇首回日:“我等自行前来,并未见着公子!”
  
  管夷吾垂首沉思片刻,及后砸拳惊言道:“不好!闻知战事艰难,公子定是独自前往谷口,寻着雍廪交涉去矣!”
  
  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管夷吾愤而急走,随之策马出营奔向谷口。
  
  风袭耳鼓,管夷吾纵马疾驰,谨于心中祈祷,一切未为晚矣!
  
  战事将起,鸟兽隐匿,山野峡谷一片死寂!
  
  公子纠独骑驻立谷口,望里喊日:“我乃僖公次子公子纠,亦即明日之君也!徙从逆臣,战死无名,劝道诸君莫做无畏牺牲,早思弃暗投明!”
  
  声落半晌,谷中无应,公子纠即欲纵马入谷,管夷吾适时赶至阻拦,跪立马前劝谏道:“大夫雍廪矢志篡逆,非是三言两语可解,公子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请从舍下尽早离去!”
  
  公子纠淡笑摇首,回日:“非也!雍廪犯上,罪无可恕,无意与言,吾今所说者,齐军也!此皆齐庭锐士,乃作拓土强邦之用,实不忍见诸战亡于此!命从叛臣,乃无他选,吾今还齐,诸众有择,想我大齐锐士,定会弃暗投明!”
  
  闻及此言,管夷吾自感胸襟狭小,乃言道:“公子必为一代明君,臣请随行护驾!”说罢,引其逼近谷口。
  
  迫近谷口一箭之地,公子纠下马缓行,扬言道:“从军为国,战死有幸,我知诸君不畏死,然要死得其所,战死于此,非善也!我若有幸为君,必引诸君共创盛世,不负今日生死相随!”
  
  峡谷回音不绝于耳,管夷吾护于公子纠身前,不敢有丝毫大意。
  
  过之少顷,谷中一阵骚动,管夷吾旋即取剑在手,以备与敌决死一战。
  
  然则片刻之后,谷中复归宁静,紧随之谷口营门缓缓开启。
  
  见此,管夷吾仗剑在手,护得公子纠连连后退。
  
  待得营门完全开启,随之聚兵号声响起,谷中人声鼎沸,号令声传遍峡谷,一片尘烟涌出谷口。
  
  主仆二人紧望谷口,只见尘烟消散,谷中齐兵列队行出,进而弃刃于地,拱手叩拜。及后又见一员大将,手持锦盒行出谷口,径直走向公子纠主仆二人。而见将军止于两人十步之外,托盒过顶跪地上言道:“叛臣雍廪,业已伏诛,两万将士谨候公子将令!”
  
  公子纠缓步上前,启而视之,只见匣内所盛,正是大夫雍廪首级,余心甚慰,谓众诚言道:“得诸明辩之士,何愁齐室不兴!”
  
  言讫,鲁公姬同领军随至,公子纠转身相迎,齐军卒伍亦重拾兵器,列阵候命。
  
  见之公子纠迎来,鲁公姬同落马责日:“公子怎可如此儿戏?”
  
  公子纠笑颜回道:“无妨!齐之锐士皆为有识之士,断不会加害于我,而今叛臣雍廪已死,夹谷峪通行不无阻,恭请鲁公随我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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