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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鲁军三伐徐 周师两侵晋

  第060章 鲁军三伐徐 周师两侵晋 (第1/2页)
  
  书接上文,徐君赢衡自尊为王,鲁、宋、齐三君入徐规谏无果,遂怒而离去,唯留徐君独守空堂。
  
  闻知四君会商谈崩,大夫赢罱即时请见徐君赢衡,谏日:“鲁、宋、齐者,当世之列强,若得与之达成盟好,于徐争世问强大有裨益!今其联而访徐,暨可一举盟交三邦,天赐之机也,何以失之耶?”
  
  徐君赢衡恨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其众非为示好而,而是为欺责寡人而来,失则失矣!”
  
  大夫赢罱急言道:“糊涂也!为君理事,贵在明辨是非,能察良莠利弊,古往今来,凭一己之力成事者,未尝有也!强如齐鲁者,亦需盟友帮衬,何况弱如徐耶?”
  
  徐君赢衡不悦道“大胆!寡人秉持先君之政,国力蒸蒸日上,覆周兴徐我一人可也,何需他人帮衬?”
  
  大夫赢罱适而炝言道:“悲乎!先君在上,哪个不比君上更念兴徐大业?君上不过是秉持先君政制,使徐稍有起色而已,此非君上之功,乃臣民百姓之功也!君上嗣位至今,可曾为徐阔增半寸领土?可曾为徐谋得平安盛世?两者皆无,不知君上何以能骄狂至此!”
  
  徐君赢衡亦无好言道:“即是如此,寡人方才要称王自立,济得群雄相助,以增徐势!”
  
  大夫赢罱诚言苦心谏道:“君上此想,不可谓之错,只是齐、鲁、宋因时访徐,若可结好之不是更兴徐势耶?孰不知职爵名望皆乃虚名耳,声强势壮方为王道,齐、鲁、宋世之列强,三者得其一,即可倍增徐势,胜抵十数弱邦庸徐,更何况三邦同至!奈何君上执着于一爵称,而断齐、鲁、宋和徐之念,臣实不知君上是何想法!”
  
  徐君赢衡接言诤语道:“卿即不明,寡人便谓汝讲明,齐、鲁、宋虽强,却非真心待我,且不论其愿否盟我,即便屈膝与之盟交,亦只徒耗我邑资源,于徐别无实益,我又何必腆颜事之!还见弱邦,渺小如蚁,然万蚁可吞象,聚合则强,且其诚信待我,我又何惧世之列强!”
  
  大夫曹罱还言道:“乱世当道,实以虚之,虚以实之,以其昏昏,独我昭昭,有何诚信可言,邦交之道亦是如此!臣亦并非要君上弃弱附强,乃是谏君无分强弱,从善益徐!”
  
  徐君赢衡教言道:“人知金帛为贵,而不知更有远甚于金帛者。谋之不深,而行之不远,人取大,我取小;人视近,我视远。未雨绸缪,是为智者!”
  
  大夫赢罱不道:“盟交齐、宋、鲁,亦为长远之见,何而不为?”
  
  徐君赢衡正色回道:“宋、齐、鲁之辈,缔徐之心甚于助徐之心,争徐之心甚于盟徐之心,盟而害徐也!”
  
  大夫赢罱虑道:“罢了!只是君今称王,自绝于天下,恐惹诸侯联军来伐,其时列强并至,徐室孤立无援,君将何以面对?”
  
  徐君赢衡平静道:“来则来矣!出而图世,何能无争?我与诸侯终有一战,胜则席卷中原,王天下!败了无怨无悔,我亦无可输矣!”
  
  大夫赢罱无语,拱手礼辞而退。
  
  再说鲁、宋、齐三君怒而辞徐,出得彭城遂就近入宋萧城,商议伐徐大计。
  
  三方座定,齐公姜小白当先怒道:“徐子目中无人,欺我太甚,且其逆天而行,罔顾纲常法纪,寡人势必伐之,汝等愿随否?”
  
  宋公御说接言嗔语道:“徐子狂傲无礼,不知天高地厚,若不加以惩戒,恐将为祸天下,宋愿随君伐之!”
  
  鲁公姬同亦应言道:“徐子欺周,予以惩教,无可厚非,鲁室自当与众同征!只是徐室势弱,我等三邦联军征讨,胜之不难,然在胜徐之后,其将如何处置,则为难办也!”
  
  齐公姜小白怒极而斥:“攻破徐城,踏平徐境!”
  
  鲁公姬同不以为然道:“齐公气极而言,有失偏颇,寡人不敢苟同!如君所言,我等若是举兵扫荡徐地,直是亡徐社稷,淮西诸侯必当畏而拒我,似此得不偿失也!我等本为替天行道,到头来落得个人人喊打,齐公失仁之举不可为也!”
  
  齐本强矣,若再并徐增其势,天下则就唯齐独尊也!宋公御说自是不愿见之此情发生,遂接鲁公话语说道:“安民为益,挟民为害,为徐而罪淮西一众诸侯,实是不值!鲁公之言无错,那便破徐城,擒徐君,迫其顺应天意,弃绝称王之念,若其冥顽不灵,我则夺其君位,另择贤者立立,惩徐树信,皆可得也!”
  
  鲁公姬同转头言道:“宋公之言,倒是一法,只是徐人历来独力自主,恐不能为我等左右,待得联军退去,其必复燃,我等乃做无用功耳!”
  
  闻得此言,宋齐两君面面相顾,进而同时转头望向鲁公姬同,齐公姜小白领言道:“左右不是,敢问鲁公意下何为?”
  
  鲁公姬同抬臂提袖,指而言道:“以武屈人,不危徐,不亡徐,擒而纵之,纵而复擒,虐其心志,至其服我而止!”
  
  宋公御说虑道:“兵者,凶也!即分胜负,也决生死,何以做到不危徐,不亡徐耶?”
  
  鲁公姬同继而决计道:“呈请天子诏令,明告诸侯,徐君赢衡谋逆天下,罪在赢衡一人耳,我等奉诏讨贼,亦仅问罪徐君赢衡一人,势不危徐也!另待联军逼临徐城,不得破城而入,而迫徐军与我阵战,势不亡徐也!”
  
  闻言,齐公姜小白由是应许道:“即如是,先试君谋,若不奏效,寡人亲领大军,荡平徐室!”
  
  见得二公达成共识,宋公御说遂亦附言道:“宋室情愿跟随!”
  
  伐徐大略谋定,不宜久留彭地,是以当日即起车架,各自还都料军起事。
  
  日月更替,转入立秋时节,齐、鲁、宋三邦联军六万余众侵入徐境。
  
  徐城告危,徐君赢衡即调全邑兵马还守徐城,欲与联军决一死战,随又举朝议事,问道群臣:“强敌入侵,众卿可有破敌之策!”
  
  大夫赢罱上言道:“贼势汹汹,不宜急战,而当以逸待劳临城而守,进而察敌缺陷,伺机破敌!”
  
  徐君赢衡环视群臣,见之众臣皆无上表之意,遂轻叹一声,复言道:“众卿如无异议,便依大夫之言行事!”说罢,拂袖起身而去。
  
  任他铁壁防守,联军却是不急不躁,竟而择地落营,并未急于攻城。如此三日,两军相安无事,联军籍此休整完毕,进而起营兵临城下。
  
  依着鲁公姬同不危徐、不亡徐之策,联军城前列阵,毫无攻城之意,随将战书缚于箭矢,着长射手射入城中,约期城下决战。
  
  徐君赢衡拾而阅之,见书所言道:“兹有幸徐谋逆,吾等联军奉诏讨贼,尽早于我军前俯首认罪,如若执迷不悟,则与我军决战阵前,免伤无辜!”
  
  徐君赢衡一气览毕,遂将战递与众臣传阅,大夫赢罱随即谏道:“此次敌人激将之法,切不可轻出与战,还当坚守徐城,以观后效!”
  
  徐君赢衡面无表情,冷言命道:“三军戒备,尽依大夫之言,坚守徐城!”言讫自去。
  
  如是僵持七日,两军相安无事,联军每日复临城下,箭发战书入城,见徐不出与战,及至日暮便又自行退,没有丝毫强取入城之像。徐君赢衡不耐道:“围而不攻,去而不退,众卿以为联军是为何意?”
  
  大夫赢罱随言上奏道:“畏徐城坚防固,敌之难破,故见围而不攻;与战不得,退兵无颜,故见去而不退!臣敢断定,敌今陷落两难之境,需不多时,敌必凸显破绽,其时我军趁势而出,必可大破联军,徐自安矣!”
  
  待其说罢,徐君赢衡一阵大笑,末了淡言道:“非也!”
  
  大夫赢罱不解问道:“君上以为何故?”
  
  徐君赢衡振声谓对众臣言道:“素观联军进退有序,决不似大夫所言,陷入两难之像!围而不攻,是为惰我徐士锐气;去而不退,是为却我徐人勇志!”
  
  大夫赢罱忧虑问道:“君欲何为?”
  
  徐君赢衡旋即正色回道:“待今日暮,联军后退之时,我即举兵出击,攻其不备,依此大破敌军,勿得使敌奸计得逞!”
  
  闻其此言,大夫赢罱冷汗沁背,拱手而出方欲上言谏阻,则闻徐君赢衡拦言道:“我意已决,但有抗命阻我出兵者,视为祸乱军心,即按军法从事!”
  
  见君有命,大夫赢罱无法,只得受命而行,而于心底祈祷此战得胜。
  
  日将西下,联军照旧应时而退,徐君赢衡瞅准时机,领得万余轻骑兵突出徐城,
  
  联军养精蓄锐休整多日,谓此岂能无备,眼见徐军举兵追出,鲁公姬同当即下令三军疾走,免与锋锐徐军接线。
  
  离城五里,联军故意放慢步伐,眼加得徐军堪将追将追上,竟而转身列阵待敌。
  
  徐君赢衡未经多想,只道是联军自知无法走脱而做殊死之争,由是下令三军加快步伐,袭向联军大阵而去。
  
  还观联军将士,面无战意,亦无退意,尽皆严阵以待,徐君赢衡见此虽有迟疑,然见胜利就在眼前,亦顾不得许多,遂一个劲催军急进。
  
  而鲁公姬同等的便是徐君赢衡此举,但闻阵中声号角响起,事先预伏于密林中之伏兵,闻迅杀出于后燃起一道火墙,切断徐军退路。余部联军则摆现一出钳形阵,但见士卒分散走位,或聚而成垒,形似山岳,或纵而成虬,形似沟壑,将之徐军切割分裂,使其首尾不能呼应。
  
  骑兵作战最忌行途坎坷,疆场虽见旷野无边,然遭联军以身阻碍,不是山川,胜似山川,徐军骑甲冲击之势顿无,不多时尽为联军攻克,徐君赢衡亦被联军擒拿。
  
  战毕,鲁公姬同阵中行出,近身上上前,轻言问道:“服是不服?”
  
  徐君赢衡侧首怒日:“胜之不武,至死不服!”
  
  鲁公姬同随即笑日:“不服再战!”言讫,即命释其缚,尽还其兵卒,进而退兵还营。
  
  徐君赢衡默然,随即亦引军还城。
  
  回归庙堂,文武众臣拥将上前,问日:“战况如何?”
  
  回想当日场景,徐君赢衡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拂袖不耐道:“鏖战半日,不分胜负,暂且休战,来日再战!”
  
  见其如是说,众臣亦不敢追问,随即纷纷应命下堂,各自备战去了。
  
  众人行去,偌大庙堂仅剩得徐君赢衡一人,满堂寂静,其自掩面自思来日战略。
  
  来日,联军复临城下,西风紧奏,袭扯椽旗猎猎作响,两军将士甲胄鲜明煜煜生辉,鲁徐两君肃立阵前,对视良久无人置言,尽欲使敌先起,进而后手破敌。
  
  如是僵持半个时辰,终是徐君赢衡棋输先手,但闻号角声起,徐军战车后撤,骑兵分列左右,万数步卒徐徐开出阵前。
  
  念到前番骑战失利,徐君赢衡于心求稳,乃期步战稳扎稳打,疲敌驱之。然其忽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兵法之途,亦是如此。
  
  步战之法,需以丘陵、险阻、林木为掩,如是战则见胜。若遇平易之道,须用拒马枪为方阵,步兵在内。马军、步兵中分为驻队、战队。驻队守阵,战队出战;战队守阵,驻队出战。敌攻我一面,则我两哨出兵,从旁以掩之;敌攻我两面,我则分兵从后以捣之;敌攻我四面,我为圆阵,分兵四出以奋击之。敌若败走,以骑兵追之,步兵随其后,乃必胜之法。
  
  然而徐君赢衡用兵,全然不合此法,疆场坦途之地,不见丘陵、险阻、林木之掩,步战险而易败,且其仓促接战,更无拒马枪等物扎阵。再见徐军所摆阵法,步卒突出向前,车骑遴置在后,战时难以协调呼应,由是观之徐君必败也!
  
  鲁公姬同数历大战,兵法造诣自是屈指可数,而见徐军摆下此阵,亦知敌必败也,由是当机立断,命使车骑大军出击,无分方位,无分阵次,全军自由冲击敌军。
  
  数阵冲击下来,徐军业已溃不成军,争相逃入城中,徐君赢衡喝止不住,而见败局已定,亦只得随军退去城中。
  
  唯恐鲁军趁势抢城,徐君赢衡当即上城查看。举目望下,却见鲁军肃然列阵城下,自上而下尽无丝毫攻城之意,续闻鲁公姬同谓上喊道:“淮西徐子,服是不服?”
  
  众人当前,徐君赢衡自是不甘示弱,随言道:“怀私弄巧,难令我服!”
  
  鲁公姬同亦不予多辩,乃如前时回日:“不服再战!”言讫,即又携军还营,徒留徐室君臣于城,感叹鲁军之坚强,感慰鲁君之德盛!
  
  两番兵败,徐室君臣无人再敢轻敌,进而汇聚庙堂,连夜商讨应敌之策。
  
  连战败北,徐君赢衡心绪烦闷,由是独坐君位不发一言,大夫赢罱适时进言道:“与敌两战,侥幸存得社稷,望君莫要再启战端,臣见联军并无覆我之志,臣祈与敌言和!”
  
  一语落地,群臣纷纷附言,徐君赢衡要强之人,实不愿意就此臣服于人,乃言道:“寡人非做人臣之主,亦知敌非轻易可胜,冀求全名独力之志,乃想与敌最后一争,胜则不负先族之愿,败则寡人弃却君位,徐室未来由众卿操持!”言讫,命退众臣,进而独自思索退敌之策。
  
  既是最后一战,自要倾力一战,期日对阵,徐君赢衡遣出全数战车,计约三百乘。鲁公姬同亦想利此一战折服徐君赢衡,进而称霸淮西诸侯,是以亦调三百战车迎战,无伏无谋一决胜负。
  
  阵势摆下,两君几乎同时下达出击指令,霎时间锣鼓齐鸣响彻云霄,两军甲胄嘶吼助威,随之战车雷动碾压大地,直如两座大山快速移动,回首一刹间怦然撞向一处。
  
  虽说两军兵力对等,然则两军士气天差地别,鲁军连胜,愈战愈勇,徐军数败,斗志全无,是以可知徐军败局已定矣!
  
  数番冲突下来,鲁军游走于外围,将之徐军困于一处,战车失去机动之能,犹如栏木砣铁,谓敌毫无威慑,只得是坐以待毙。
  
  胜负已分,双方亦无拼死之意,鲁军围而不攻,徐军御而不抗,随之一声钲响,徐君赢衡独自撤马回入城中,鲁公姬同随之亦举旗松围,号令三军摆下防御阵型,放纵徐军退去。
  
  争斗终止,鲁公姬同纵马还至阵前,赫然伫立不怒而威,双目极视前方,谨待徐军动向。不多时,徐大夫赢罱携十数朝臣步行而来,拖举绢书齐跪鲁军阵前,并谓鲁公姬同言道:“徐室不自量力,冒犯联军天威,吾君业已知错,更觉无颜面君,遂遗下投诚书,著我等呈交鲁公,还盼鲁公秉持仁义之本,受我投诚之意!”说罢,伏地待言。
  
  鲁公姬同随即命人接过绢书,更谓众人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寡人不信绢薄之言,体察汝等求和之诚,今且稍退大军,若淮西诸侯再敢作乱天下,联军复至之时,即是汝等末日,盼汝等好生侍君,治邦理民,安守本分,莫再为敌天下!”言讫,即领大军还营,随将徐室投诚书制成布告,张贴于淮西诸侯各城。
  
  时过数日,既见淮西诸侯并无异样,鲁公姬同遂又颁下安抚文书,檄告各处。淮西诸侯亦皆会意,纷纷著使携礼,入联军大营劳军,如此又过数日,鲁公姬同方才安心,乃敢敕令联军退兵。
  
  还都曲阜,鲁公姬同大排宴席,犒劳三军不再话下,就此济身方伯之列,淮西诸侯唯其马首是瞻,齐、宋之名亦更盛于诸侯。
  
  见之此景,洛邑处周王姬阆大为窝火,名为天下共主,却无制世之实,诸侯之名更盛天子之名,使得周王姬阆颜面扫地,而窥此枉礼欺上之举,王室却又无力加以惩处,是以只德与朝怨诉众卿,日:“回想周初,文武治世,德批世人,仁载亲疏,适见天下归心,何其盛哉!还观今世,戎狄犯镐,被迫东迁,愈见衰颓,直见政由方伯,天子不鸣,悲乎哀哉!天下非属我矣,众卿去罢!”说罢,唉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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