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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苏长宁计乱松风口 昶文君冤做替罪羊

  第九章 苏长宁计乱松风口 昶文君冤做替罪羊 (第1/2页)
  
  三千里残阳如血,八百重险扈影疾。长云怒戎斜戮,谡谡征旅复弥。何期?虹霞欲铺雨声密。
  
  话说苏长宁领前锋营飞渡望海,过桑固,绕钧度、萧亭,一行越山跨水,耗时月余,才到兇蝗北岭落脚。兇蝗岭北连松风口,西隔洛杉河,南接横剑谷。那横剑谷传为当年剑仙所留,亦传为前会巫族与邪神两族战场遗迹,其中幽鬼四伏,遇人则噬,更有断天魂之邪,散七魄之毒。洛杉河中瘴气冲天,狭长难望,鬼神不渡,鹅毛不浮。兇蝗岭岭身如撇,岭尾如斜葫,松风口群山正是用武之地,故而龙族以松风口为营,葫芦口为阻。岭中兇蝗乃洪荒大凶,常以群出,生性凶顽,天数难灭。兇蝗明帝因与连鹙有旧,大军到处方才不受袭扰。
  
  部众因长途跋涉,俱已身心疲惫,法力枯竭,苏长宁遂命就地扎营歇息,再行计宜。苏长宁因窍穴无数,体内灵炁无边,虽未尽修为太虚法力,亦可引为他用。黄角甘为坐骑,苏长宁待之自无间隙,一路时时以法力助之,故而黄角法力无损。趁部众修养之时,便与苏长宁前往松风口查探敌情。
  
  一人一兽皆化作兇蝗模样,往松风口而去。因兇蝗乃是此处常物,敌营未觉,只是将至之时,黄角示意苏长宁藏身,化出人身说道:“敌营之外埋有缚灵之网,若贸然进入,必为其所察。”苏长宁心想自己乃脱因果之身,或可试入,悄然试之,果然可行,便叫黄角归营,自己化作飞虫进入。
  
  倒也稀奇,天地但有身负灵气之物谅也逃不过这缚灵网,如凡夫俗子失了先天精气的,肮盲蠢物之流,倒也不惧其察,不过化为飞灰罢了。苏长宁化作飞虫不敢动用半分法力,径自飞入,未被察现。立于枝头悄观一队小妖巡过,其妖俱是睚眦,乃为龙族九侍之一。趁有一妖离队出恭之时,苏长宁抬掌将其击杀,掘坑埋了,遂又变化模样,腰系令牌,跟了上去。
  
  却说这睚眦,本为千洲之属,因与与凤凰有怨,趁龙凤大战时倒戈相向,得了功劳,才为龙族九侍,现排行老二。苏长宁恐漏破绽,一路随行,四处观详,不敢言语。不久见一阔城,其耸如岳,其坚如铁,城外兵戈如海,煞气如洋,观之悚然,正是北鹿城西。东北两面不可见,城南外驻扎数千老弱,城上军士不见踪影,亦无冲杀之遗留迹象,倒有两军往来之忙影,苏长宁观之心中生疑。
  
  正欲再看时,头上已吃了一耳光,苏长宁登时不忍,回身抬手敬上,虽未使法力,却也非此类小妖所能经受。直将其打飞数十长远,口鼻溢血,嗷嗷叫苦,心道此妖怎的突然身负巨力,莫非是奸细潜入?
  
  原是领队叫其归队,苏长宁一时失神,故而不察,此时见苏长宁过来,忙战战磕头求饶,苏长宁将之扶起,笑问道:“现在我是领队,你可有话说?”小妖忙称不敢,苏长宁便令其带路归营,自与众而行。将至天黑时,小队方才返营,营门口有一墙,乃溯因墙,专为验明正身,以防宵小之用。苏长宁怡然不惧,面验之时,那墙果然未察,那领队小妖心下方才安然,只道倒霉,遂与小队入得营中。
  
  营中群妖嬉戏,饮酒取笑,原是那睚眦将军正与族群庆功作乐,因将松风口占领,截断南下之路,已获首功,现今只需静候北鹿佳音而已,故而放纵。苏长宁与众妖把酒言欢,好不痛快,更有巡队小妖前来称颂示好,苏长宁来者不拒,谈笑共饮,只是暗地以法力解酒。
  
  待众至酣时,苏长宁悄至中军大帐之中,一边与众妖陪酒嬉乐,一边悄然观听。那正坐中央者,赤面紫髯,举止旷然,豪气干云,正是睚眦部首上丘尊者。旁有一静肃文士,正愁眉欲语。却听那上丘尊者摆手笑道:“昶文君不必担忧!营中上有遮天镜,外有缚灵网,内有溯因墙,有何惧载?”昶文道君苦劝道:“北鹿虽不足惧,然若南方来敌,又当如何?”
  
  “南方有何来敌?现七部围而不攻,攻而不烈,唯我睚眦所部损伤惨重。如今松风口已为我所据,葫芦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援兵从何而来?我部功劳已全,况部下战士已疲,今夜当以尽兴,请勿复言!”见上丘尊者不悦,昶文道君只得悻悻作罢。苏长宁见之心起一念,只是未获敌机,便假与众将玩乐畅饮。
  
  待至席偃酒散,大帐之中唯剩那上丘尊者醉倒于榻,苏长宁见内外无人看守,瞬时拔剑,斩断其头颅,又见外间有妖影过来,即至帐外厉声惊呼道:“快来人啊!上丘尊者被昶文道君杀死了!”言如惊石落水,帐外诸将鱼贯而入,见了上丘尊者死状,提起苏长宁喝问道:“你说何人所为?”苏长宁忙作惊惧状:“小的才将诸位将军送出,回帐之时便见那昶文道君手提染血宝剑,急飞逃了!”
  
  众将都在席间见过苏长宁,听其言语不需,观其根性不假,皆醒悟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昶文对我营中之事处处指手画脚,方才尊者不应,定是怀恨在心,趁我等醉酒,下此毒手!”
  
  “早说那贼子不坏好意,如今如何是好?”众将沸怒盈天,七嘴八舌,片言几句便定了计较,要杀昶文道君报仇。只是那昶文道君也非等闲,乃是大千之洲风雨畔之主,此次率麾下仙兵随睚眦一族出征,其计谋频出,深受沧王倚重。只是睚眦一族此次血战松风口,兵疲将乏,九侍其余几部却个个好整以暇,北鹿城外围而不攻,上丘催之无果,无计可施,故而酗酒。昶文道君不识其馁,反扫其兴在前,上丘一死,营中唯有昶文非同族类,自为疑首。
  
  众将立时召集部众,杀往昶文营中。那昶文亦有三分醉意,听帐外杀声四起,登时惊醒。又有部下来报,说大营被围,敌部正向中军帐杀来,乃是睚眦所部。昶文寒毛乍起,心知与睚眦部族早有不悦,已不及细想,忙令麾下集兵,自提宝剑领先破围。睚眦众将见了昶文,不由分说杀将一处,昶文欲问难言,见寨门被破,只得举兵应战。
  
  一朝将死群雄愤,唯斩贼首祭英魂。尸山血海刀中起,不知谁拨是非门。
  
  松风口大营中杀声振天,血溅汪洋,苏长宁早趁乱逃回兇蝗岭营中。忙召集太一、伏羲说了松风口之乱,遂整备前锋营,定了计议,往松风口杀去。到了松风口营前,苏长宁问道:“此营中遮天镜乃是何物?””伏羲笑回道:“只防天眼神通之察耳,诚不足虑。”太一一路暗思,心下有了计议,笑道:“所谓作戏自当作足,我等可自称昶文之援兵,若能深种两部不解之仇,方是万幸!”苏长宁两人恰思之一处,遂令连鹙广传此令。
  
  苏长宁等暗中坐看昶文道君身陷重围,其部仙兵死伤过半,余部溃不成军时,方才领军杀去。报仇前浪尚未消,救君后波倏又起。苏长宁联众齐手破开缚灵网,睚眦大军忙迎后敌,手足劳乱哪敌逸师,不过盏茶,便被杀穿。苏长宁提兵到那溯因墙前,一掌破之,遂率众杀入中军。伏羲见了那昶文道君正被围杀,身边仙兵无几,高声号道:“道君莫慌,我来助你!”
  
  伏羲之面相乃是心有所思,便为所见。昶文道君正悲喋血之间,哀身陨之时,忙喊道:“奉禅君,快来救我!”伏羲手舞玄天戈,等闲兵将近不得身,只是这营中近有百万之众,伏羲领兵不过千余,所率妖王虽勇,睚眦部将却也不惧,一时陷入苦战。
  
  血夜风高月不忍,火光蚀蚀影难现。那昶文道君见有援兵来救,重振余勇,一手高举旗纛,一手挥剑杀敌。余部虽溃,但睚眦一族向来锱铢必较,不留活路,余部只得奋起拼杀,渐与昶文合力一处,整合近万仙兵。伏羲虽勇,但却难忍麾下死伤,一边高叫道君快撤,一边帮护麾下诸妖。睚眦见有外敌来救,更兼笃定昶文叛乱,仇恨逾深,勇力更甚。陇洲之妖素无军阵冲杀之历,逢敌虽是不惧,难免有散乱之嫌,好在伏羲神勇,众妖紧随其后,暂无溃乱之虞。
  
  苏长宁身骑乘黄异兽,手绰昭路所赠寒霜剑,口念玄决,宝剑遇风而长,掌运太虚劲,宝剑熠熠生光,剑气寒芒,横扫千军。打得敌阵处处有缺,正值昶文之前,昶文见之,心下大动,横生劲力,趁敌阵有缺,急率残部而逃。口中高呼:“多谢仁兄!贼兵势大,万告奉禅兄不可莽急,请速速破围!”
  
  苏长宁也喊道:“好兄弟快撤!我来殿后!”伏羲见苏长宁这边破了敌阵,敌军已有溃乱之象,忍笑率兵杀将过来,与苏长宁合兵一处。关切问道:“尚能战否?”苏长宁斩开敌军,回说道:“太一正与外营敌兵厮杀,敌兵势大,我等先行合兵,再作计议!”
  
  营中昏暗,睚眦军只闻杀声四处,除先前营中部将所率者,皆兵不识将,将不见兵。只见苏长宁与伏羲两处凶威破天响,煞气寒心,个个胆脾俱裂,奔散弃逃。军无束心,如天崩地裂,个个眼见苏长宁两人杀来,只恐落于人后。惊恐如疫,溃势如魔。溪涧头,营栅边,悲号血溅抛云巅。玄天戈,寒霜剑,勇慑群敌胆魄寒。营中睚眦诸将眼见昶文已逃,个个凿牙切齿,欲要追击,却有处处溃兵奔逃为阻,哪管得诸将声嘶力竭,难挡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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